LANCE WORLD

06

    鄭秀妍這次去出差的時間比較長，因為得飛過大半個地球。這應該是金泰妍跟她交往以來第一次分離那麼久的時間吧。

    老實說金泰妍心裡還是擔心的，這次跟鄭秀妍談合作案的學長，很明顯就是經由母親介紹的，雖然鄭秀妍說這只是工作，卻還是讓她很不安。

    鄭秀妍已經離開韓國兩天了，目前看來一切都還OK，每天的通話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雖然這樣……

    「妳還要多久回來？今天公司裡面的男生臉色都很差，大概是因為沒有看到妳、警衛的臉也很臭，可能也是因為沒看到妳……」金泰妍晚上在只有自己的家裡，撒著嬌對著鄭秀妍說道。

    電話那頭的鄭秀妍聽到不禁莞爾，「是他們臉色很差嗎？我怎麼覺得是妳臉色很差欺負他們？」

    「嗚……幹嘛洩我的底……」金泰妍趴在床上，腳晃啊晃的，「寶貝，那你那邊怎麼樣了？妳母親有要妳跟那個李什麼……」

    「李東旭。」

    「喔！對！李東旭，她還再搓合你們嗎？」金泰妍提到這見是可鬱悶了，隨著鄭秀妍的出差，鄭母這次居然也跟著一起飛去美國，還在公事之後，約李東旭那個傢伙跟鄭秀妍一起吃飯談天，這擺明就是故意的。

    李東旭就是這次鄭秀妍母親特別把她拉回美國的原因之一，聽的出來對鄭秀妍很有好感，鄭母想要趁這次的合作要李東旭加把勁，把鄭秀妍追過來。

    「妳放心，不管我媽怎麼做，只要我拒絕，我相信久了她會慢慢了解的。」

    「嗯……」金泰妍悶悶的把頭埋進枕頭裡面，不想談那些煩事了，柔聲對電話那頭的人開口：「寶貝……我好想妳。」

    沒有妳的夜晚，好孤單、好寂寞……

    雖然隔著兩個國度，卻可以感受到彼此那濃濃的思念，鄭秀妍握緊拿著手機的手，緩緩開口：「嗯，我也是，乖乖等我回去吧。」

    明明才分開一段時間，明明很快鄭秀妍就會回來……卻還是止不住的想念……金泰妍覺得自己好像初談戀愛的孩子一樣，不甘寂寞。

    沒有鄭秀妍的日子，過的好慢……

    跟好友崔秀英傾訴，對方火上加油。

    「老實說，泰妍…妳沒有好好想過鄭秀妍的選擇嗎？」

    「選擇？」

「別打哈哈！妳要想，鄭秀妍可是第一次交女朋友耶！在這之前鄭秀妍也可以接受男生，甚至也跟男生交往過，這表示如果她母親真的反對下去，她要選擇……」崔秀英嘆口氣，拍拍金泰妍的背，安慰道：「算了，父母這個檻是一定要過的，妳就相信她吧，鄭秀妍會給妳一個好的答案的。」

    崔秀英也知道不要再給金泰妍太多的刺激。她就是一個超會吃醋又需要安慰的小狗，鄭秀妍這次離那麼遠，一定讓她不安了。

    一隻狗太久不去摸摸她、抱抱她，沒弄好可是會反咬的……

    金泰妍一早的臉色就很不好，轉眼鄭秀妍已經離開超過兩個禮拜了，其中因為時差的關係，兩個人可以好好聊天的時間也不多，每次打給鄭秀妍，總是有人在旁邊，鄭秀妍也只是匆匆幾句就掛了。

昨天鄭秀妍跟她通電話的時候，聽的出好像跟李東旭喝了點酒，有些醉意的語意，讓金泰妍光從電話裡面聽就酥麻了。雖然鄭秀妍沒醉，也安全的到了住宿的飯店，卻還是讓金泰妍覺得很悶，還要鄭秀妍不要再在別人面前喝酒了。

    怎麼可以讓對方看到鄭秀妍喝醉的樣子呢……她記得剛交往沒多久，有一次金泰妍帶著客戶送的紅酒上瞭望台跟鄭秀妍一起喝，那時候的自己差點就要失控……鄭秀妍喝酒後，實在太迷人了！

脫掉高跟鞋的她屈著腳坐在木椅上，因為酒氣而微紅的臉龐，頭髮隨意的散在一邊，一舉手、一投足都流露出嫵媚的姿態。

    擔心鄭秀妍會讓那名學長更加迷戀她，金泰妍一夜沒睡加上早上才發現的生理期，讓她現在頭很疼。頂著熊貓眼上班，再看到大家還在圍觀著辦公室電視的時候，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

    「一大早的！沒有工作在偷懶什麼！！現在是給你們看電視的時間嗎？」金泰妍吼完，開始鳥獸散的大家終於快速的離開電視機前，本來要趕緊把電視關了，卻被金泰妍制止。

    終於看清楚電視裡面的人，是鄭秀妍。

    內容都是關於李氏企業要擴展國內的版圖，而這次洽談的眾公司中又以鄭秀妍的公司最受到青睞，所以媒體也開始大做兩人的文章。

    畫面上的鄭秀妍跟李東旭站在一起，出席類似酒會的場合，鄭秀妍在李東旭身邊小鳥依人的樣子，讓很多人稱羨，就連新聞標題都是刺眼的〝佳人〞。

在大家眼中，兩個人看起來一定很登對吧？

    「原來，秀妍小姐喜歡的是這種型的啊？」電視沒關，還有幾個職員不怕死的繼續評論。

    「也難怪會選擇李東旭啊，對方家業多大啊，這是釣到一個金龜婿耶！」

    「怎麼不說李東旭在追鄭秀妍啊！我們秀妍小姐一定是被人追的……」

    金泰妍聽不下去，快步走回自己的辦公室，然後把門重重的關上，留下一群驚嚇未定的職員們。

    「我看泰妍姐一定又在忌妒！秀妍小姐釣個好男人可以少奮鬥好幾年，她還要一個人努力打拼。」

    「這樣講泰妍姐好可憐喔！」公司裡面終於有一個意識到金泰妍很可憐的人。

    「我看我們可能要幫泰妍姐物色一下對象了，不然她嫁不出去變成老處女，然後身心無法滿足變得更加凶狠嚴厲怎麼辦？」

    「那你先首當其衝啊，我記得你剛進來時還暗戀過泰妍姐。」

    「那是還沒跟泰妍姐開過會前，開過會後我就後悔了……」

    「不過如果幫泰妍姐介紹公司外的人應該還是可以吧？老實說泰妍姐很漂亮耶。」

    「對啊，一點都看不出來她28歲了，說她是大學生應該沒人會懷疑。」

    「就是個性太堅強了，如果會有小女人的一面，那包準一下子就嫁出去了。」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討論，幸虧金泰妍沒有心情理會他們，不然早被他們那些言論給氣到七竅生煙。

    男人……總是容不得女人比自己強悍，這樣太傷面子了。

    站在行銷部門口的趙文赫，拿著要來跟金泰妍開會的資料夾，興味的聽完大夥的七嘴八舌，嘴角勾起笑。

    看來金泰妍，對她的下屬嚴格到即使自己的條件不差，也沒人敢追啊。

    「越難的坎，越有趣呢……」

    金泰妍今天有個會議要跟趙文赫開，這是兩個人上次在瞭望台不歡而散後的第一次見面，當金泰妍看到他的臉時，臉色更冷了。

    「上次抱歉打擾妳。」此次會議只有趙文赫的幾個開發部下屬，跟金泰妍這邊的幾位負責案子的下屬，人並不多，卻還是讓金泰妍皺起眉。

    「不會，那件事我早忘了。」金泰妍不喜歡他在其他的下屬面前說這些，冷冷的回應後，翻開公文，開始跟趙文赫公事公辦。

    過程中兩個人都沒有再多談任何私事，金泰妍的優點就是可以把私人情緒跟工作分得很開，就算私底下她討厭趙文赫，卻還是可以耐心的跟趙文赫談著公事。

    兩個人的會議花了不少時間，好不容易有個彼此都可以妥協的定案，金泰妍揉揉眉心，淡淡開口：「既然趙經理也沒有意見，那就照著這個方案走吧。」

    趙文赫點點頭，結束了這場會議，他把一些東西收拾好，會議室的人陸續都離開了會議室，本來他也想要離開了，卻看到金泰妍坐在位子上一點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妳還好吧？」趙文赫走到她面前，彎身查看金泰妍的情況，發現對方的臉色蒼白，有些擔心的問道。

「……不礙事。」金泰妍想要站起來的，卻發現有些貧血頭暈，只好又坐回椅子上撐著頭。

    八成是因為昨天一整晚沒睡，在加上生理期到了……

    「真的沒事嗎？」

    「沒事，趙經理先離開吧，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可是……」

    見對方沒有要走的意願，金泰妍嘆口氣。

    怎麼這男人就那麼婆媽呢！

    「我只是身體不太舒服，一下子就好了。」

    「身體不舒服怎麼不去看病呢？需不需要我載妳……」

    「我自己有車子！」金泰妍有些來氣，可能因為鄭秀妍不在、又可能因為生理期情緒不好。

    「妳幹嘛那麼兇……我這是關心妳耶。」趙文赫顯然沒發現自己很煩人，持續關心著金泰妍，一邊碎碎唸：「妳這樣子不顧好自己的身體，怎麼好帶領行銷部的下屬？對妳自己身體不負責就是對妳自己的下屬不負……」

    「我是生理痛！我的下屬都是男人！誰會知道生理痛多痛苦啊！我幹嘛要因為生理痛，被說是對他們不負責！」金泰妍氣到怒吼，這男生真的很煩，婆婆媽媽就算了，還很討罵！

    「泰妍姐那個來了啊！」顯然金泰妍聲音太大的，一個職員探頭近來，接下來又一個……

    「是沒帶〝蘋果麵包〞所以起不來嗎？」

    「泰妍姐妳今天一早就罵我們是因為這個啊……」

    一句一句，金泰妍的臉慢慢變得通紅，倒讓趙文赫有些呆楞的看著她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好可愛，原來金泰妍害羞的樣子，可以這麼可愛啊……

    如果他敢說出來一定會被金泰妍打，金泰妍根本不是害羞，是被氣紅的。

    午休時間，金泰妍一個人坐在瞭望台的木椅上，縮著身子打電話給鄭秀妍，一邊抱怨著早上那件糗事。

    「妳又生理痛了？我就說妳上個月吃冰的吃太多了，妳看吧……」

    「秀妍妳好過分……我現在很難過耶，妳都不安慰我，我好想妳，打給妳卻唸我……」金泰妍真的是要把委屈模式打開到最大，語氣真是讓人想要好好抱抱她。

    「好了，妳乖，乖乖喝熱開水，真的痛到不行要記得吃止痛藥……」

    「我才不要吃止痛藥，那個好苦……我每次都要吞很久……」天知道工作萬能在職場上呼風喚雨的金泰妍，其實是個怕吃藥的小鬼。

    「那就喝點熱可可，那應該可以好一點……」鄭秀妍柔柔的開口：「別讓我心疼了，好嗎？」

    金泰妍感覺心裡暖暖的，正想要開口說些甚麼，就聽到鄭秀妍電話那一端有個聲音竄入她耳中。

    『秀妍？這麼晚了……妳朋友啊？』那沉沉的嗓音，跟今天早上在電視裡面聽到李東旭的訪談聲一樣。

    看了一眼手錶，現在美國那邊的時間應該已經深夜了。

    「那麼晚了，為什麼妳還在他身邊？」金泰妍聲音裡有些不悅。

    「我們還在討論一些事情。」

    「妳不在房間？」

    「沒……在飯店的酒吧裡。」鄭秀妍嘆口氣，跟對方示意離席，拿著手機離開位子，有些小聲的回應：「泰妍妳別擔心，我沒事……」

    「妳又喝酒？不是要妳別喝了嗎？快跟他說妳要睡覺了，得回房間……」

    「泰妍，不要任性，好嗎？」鄭秀妍雖然聲音是溫柔的，卻沒讓步。

    鄭秀妍見金泰妍那邊沉默，又開口：「這次出差在妳也同意的情況下才會成形，妳說過會支持我的，況且我跟李先生真的沒有什麼，妳突然這樣要求我不知道該怎麼……」

    「我在吃醋……」

    「什麼？」金泰妍說的很小聲，鄭秀妍有些不確定……

    「我說我在吃醋！妳跟他的新聞都已經報到韓國這邊了！每天、每天，問妳在哪裡妳都說妳跟他談公事，哪有那麼多要談……」

    「泰妍妳不要胡鬧……」

    「我就要胡鬧！我是妳的戀人，為什麼不能胡鬧！我只知道我現在很生氣、很難過！我要我的戀人回來安慰我！」金泰妍說完，掛上電話埋著頭。

    她知道是自己任性，也知道剛剛說那些話讓鄭秀妍為難了，但是……她真的會怕。

    鄭秀妍沒有經歷過那種女生跟女生的戀情，金泰妍卻有過經驗，再愛對方卻建立在社會的陰暗面，隨時都有可能失去……

    金泰妍害怕，她不能失去鄭秀妍……

    「天啊……真的那麼痛？妳在哭嗎？」一股聲音打斷她的思緒，抬起頭看著趙文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到她旁邊那張木椅上，擔憂的看著自己。

    「你走開。」金泰妍吸吸鼻子，不打算理他。

    趙文赫嘆口氣，把手提的紙袋打開，一邊說：「剛剛對不起，我承認我粗魯，不知道女人家的事情，我向妳道歉……」

    金泰妍感覺到一股熱源貼上自己的臉頰，轉過頭看到一杯樓下的咖啡店紙杯出現在自己眼前，「這什麼……」

    「熱可可啊，生理痛連頭腦都會變笨喔？」趙文赫無奈的說著，還是很溫柔的把手上的熱可可放到金泰妍的掌心中。

    「……」她不是問這個，是……為什麼要給她這個？

    「我不知道妳喜歡吃哪種巧克力，所以每一種都買一個，喏……」趙文赫打開袋子，把裡面的巧克力都倒出來，好多種口味的巧克力就這樣撒落在木椅上。

    「還有這個暖暖包，聽說敷在肚子上會好很多，妳可以試試看。」趙文赫的語氣很溫柔，卻又不容拒絕，一下子讓金泰妍的腦子呈現茫然狀態。

    看到金泰妍盯著他手中的巧克力不動，他蹲低身子與金泰妍對視，小心的開口：「還在生氣嗎？別氣我了……妳剛剛哭過嗎？要不要衛生紙？別哭了……」

    金泰妍回過神，有些尷尬的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對著趙文赫怒吼：「誰叫你偷看我哭的！」

    「我沒偷看啊，我剛好進來，就看到妳掛完電話一直哭嘛，才沒偷看！」趙文赫摸摸金泰妍的頭，安撫道：「別哭了。」

    剛剛看到金泰妍捲著身子哭泣的身影，他有聽到金泰妍電話的後半部，知道八成是男朋友對她不貼心，金泰妍那吃醋又撒嬌的語氣，配上那股委屈，突然讓他……好想、好想抱抱她，他可能真的對她有點不一樣的情感。

    感受到趙文赫那眼神裡面的情感，金泰妍全身竄起一股麻……她招誰惹誰了？自己從不記得有對趙文赫放過電啊……

    天知道，金泰妍是屬於天然型，電都是不經意放出來的。

    「你瘋了！」穿好自己的高跟鞋，金泰妍說了這句話就逃跑了，倒讓趙文赫有些反應不過來。

    「哈哈哈……瘋了是嗎？」趙文赫搖搖頭，看著椅子上的巧克力，嘆口氣：「都不愛吃嗎？」

    站起身子，趙文赫看著那個已經消失在樓梯間的身影，心裡下定決心。

    既然對方讓她傷心，那就別怪他展開追求，他有信心，金泰妍會喜歡他的！

    金泰妍心情糟透，下午請了假回家悶在被子裡面，可能真的太累、太累了，所以等到她醒過來，都已經半夜了，看了一眼手機，沒有未接來電跟訊息……

    「……生氣了嗎？」難過的看著手機，睡過一覺起來，金泰妍也覺得自己好像太無理取鬧了，自己明明一開始要鄭秀妍安心出差的……

    拿著床頭櫃上自己跟鄭秀妍的合照，金泰妍撥給鄭秀妍的電話被轉到語音信箱……眼淚也跟著滑落。

    太窩囊了……一直哭、一直哭。

    結果得到證實，金泰妍的窩囊來自於身心上的疲憊，當早上起來發現喉嚨火辣辣的疼痛時，一切都晚了。

    看著鄭秀妍被在抽屜裡面的感冒藥，金泰妍心理調適好久，還是默默的放回櫃子裡……小感冒，多喝點水應該就可以了……

「唉……」金泰妍無奈的穿著高跟鞋，然後在上班前又傳了封簡訊給鄭秀妍。

    〝寶貝……對不起，我壞壞對妳亂發脾氣了，回來給妳打。〞

    到了公司，看到辦公桌上面的玫瑰花還有那花香，讓金泰妍頭疼得更嚴重的，轉過身子冷聲開口。

    「誰亂放東西在我桌子上？」

    大家笑的一臉曖昧，看著金泰妍開口：「泰妍姐！那就是給妳的啊！」

    「我？！」金泰妍錯愕，又咳了一聲，緩緩開口：「誰那麼大膽送我花？」

    「我以為妳會立刻就想到是我送的呢，好失望。」趙文赫的聲音從行銷部的門口傳過來，大家都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神經病！」金泰妍開口，然後對著清潔阿姨開口：「阿姨把我把花丟了，我不喜歡。」

    說完把玫瑰花塞給清潔阿姨，用力的把門給關上，趙文赫就這樣當眾被金泰妍汙辱加拒絕了。

    「趙經理……你的口味真特別。」有位下屬想安慰他，趙文赫倒聳聳肩。

    「我就喜歡她這樣，很好啊！」說完，趙文赫就笑著離開行銷部。

    金泰妍在辦公室裡面煩躁的抓著頭，她覺得趙文赫腦袋真的有問題，這讓她很困擾，而且以趙文赫的個性，看是不會多收斂……

    而金泰妍的猜測也挺準的，至少……中午就很準時的看到趙文赫站在她辦公室門外等她。

    「一起去吃飯吧。」

    「不要。」金泰妍快步繞過他，卻被他一手握住手腕。

    「傻瓜……」趙文赫把她拉近一點：「妳在發燒還逞強！」

    那抓住的瞬間他就感覺到了，金泰妍的臉色有那麼慘白，讓他有些氣憤。

    她也太不會照顧自己了吧！

    把金泰妍拉到停車場，趙文赫要帶她去看醫生，在這樣下去她會昏倒的。

「我說了！我不要去醫院，你是沒聽懂嗎？」金泰妍很無奈趙文赫不容質疑的態度，卻又沒有力氣跟他多談，才講這些話她就覺得頭暈。

    「妳這樣真的讓人很擔心，妳不知道妳很讓人心疼嗎？」

    「心疼？」金泰妍揉了揉被趙文赫抓疼的手，疑惑的看著他。

    「妳表面上很強勢、很自主、很自立，但是妳內心卻很脆弱，妳需要有個人去保護妳、照護妳，妳這樣讓我無法不管妳。」

    趙文赫的話讓金泰妍覺得很荒唐，心裡卻又有小小一塊覺得被牽動……

    如果真的是這樣、真的是這樣……

    「那也不是你……」

    「蛤？」趙文赫還來不及說什麼，金泰妍就後退一步，冷冷的看著他。

    「我不需要你來心疼我，那些脆弱跟眼淚，我沒有一樣是要給你……」金泰妍還沒說完，眼睛就突然睜得大大的，看著那個不遠處的人影，不敢置信的啞了語。

    「妳怎麼……」趙文赫話還沒說完，後方就傳來了高跟鞋的腳步聲，配著那柔柔的聲音，穿入他的耳中。

    「泰妍，過來。」鄭秀妍站在趙文赫的後方，緩步往他們靠近，一邊張開手示意要金泰妍過來。

    幾乎是鄭秀妍說完的那一刻，金泰妍就奔跑了起來，急促的高跟鞋跟那嚶唔聲，讓此刻的金泰妍看起來好柔弱。

    金泰妍在抱住鄭秀妍的那刻，當鄭秀妍的體溫跟味道竄入自己的鼻腔，眼眶紅的更嚴重了，然後把鄭秀妍抱的更緊。

    她回來了！自己最想要被心疼的對象，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