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NCE WORLD

09 溫暖……

天空越蔚藍　越怕抬頭看

電影越圓滿　就越覺得傷感

有越多的時間　就越覺得不安

因為我總是孤單　過著孤單的日子

    「金泰妍同學！全班就剩下妳的作業還沒有交了！這樣要讓我怎麼給老師嘛!！」依稀記得，高中時黃美英那扯著嗓子喊人的樣子。

    剛開始會注意到黃美英這個人，絕對不是金泰妍自願的，高中的時候黃美英是學藝股長，總是負責收班上同學的作業，而每次，她都要走到金泰妍面前，發出她那極大的嗓音催著。

    久而久之，人來瘋的黃美英就自然常關心金泰妍，再發現金泰妍不交作業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純粹就是常常畫畫到忘記，就一感無言。

    不過也因為這樣，她強迫金泰妍給自己手機號碼，然後會傳簡訊給對方，要記得寫功課，那時候的金泰妍，只覺得她好雞婆。

    卻習慣了這份陪伴。

    金泰妍自己也知道個性是有點孤僻，常常朋友交著交著，都會有一層膜般的隔閡，所以金泰妍並不熱衷交朋友，也沒想過會交一個多親密的朋友。

    但是黃美英卻打破這樣的設想，高中三年，加上大學的四年，可以說金泰妍的學生時代，黃美英都佔了很大的一部分……那份溫暖，跟笑容。

    她是金泰妍第一個帶回家的朋友，也是第一個進到金泰妍房間的朋友，認識金泰妍的人沒有不認識黃美英的，她是金泰妍家人以外的全部。

    本來對這一切都沒有排斥的金泰妍，卻在黃美英進入大學交了第一個男朋友後，發現……

    黃美英是第一個讓她失戀的人……黃美英，也是第一個讓她失戀後，才發現自己一直暗戀著對方。

    這相處了高中三年，讓一向都對感情遲鈍的金泰妍有充分的時間可以搞清楚，自己對於黃美英那不尋常的感情。

    金泰妍有時會想，發現這段變質的感情，到底是好是壞？

當孤單已經變成一種習慣

習慣到我已經不再去想該怎麼辦

就算心煩意亂　

就算沒有人作伴

    「還沒睡嗎？」鄭秀妍打開宿舍的門，看到金泰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樣子看起來有些疲倦。

    「啊……還沒。」金泰妍彷彿被拉回神般，看著鄭秀妍說：「我讓美英睡在妳房間，妳等等進去的時後小聲點。」

    鄭秀妍點點頭，走進房間換衣服，看著那個在床上熟睡的人，默默的換好衣服進到臥房裡面的浴洗間梳洗。

    等到自己洗完澡到客廳，看到金泰妍還是呆呆的坐在沙發上面，看著陽台上的月光沒有任何動作。

    「我可以坐妳旁邊嗎？」泡了兩杯熱茶，鄭秀妍把一杯遞給金泰妍，得到對方同意後，坐在沙發的另一端。

    「可以問嗎？美英怎麼了？」雖然鄭秀妍自己就可以問黃美英，但是現在她想聽金泰妍說。

    「能怎麼樣呢，男朋友出軌，傷心來療傷。」金泰妍啜飲著熱茶，勾起淡淡的笑容，卻在鄭秀妍眼中感覺到無限疲憊。

    「別看美英好像什麼都很樂觀的，也很有衝勁，但是對於愛情，或許是因為她需要一個懂的她那些天真的人真的太少，感情上……她總是碰壁，就連有時候吵架爭執，她都不想要對方覺得為難，受傷了也不想要對方看到狼狽的自己，所以每次吵架或是分手，就會像剛剛妳看到的那樣……」金泰妍看著臥房的方向，苦笑接著說。

    「找我哭訴，要我安慰，所以臥房裡面，總是有黃美英的衣服跟用品。」

    要怎麼放下她呢？金泰妍覺得自己絕對沒有辦法走開……她需要自己。

    鄭秀妍看著她久久沒說話，倒讓金泰妍覺得奇怪了，轉過頭不解的看著她。

    沉下目光，鄭秀妍勾著自己掉到耳邊的髮，淡淡開口：「妳看起來很累，我不知道是不是也要來安慰妳一下。」鄭秀妍的一句話倒賭楞了金泰妍，當下想反駁卻有種被說中得啞口。

    「被出軌的是美英。」

    「我知道啊。」

    「那妳幹嘛安慰我？」

    看到金泰妍犯傻的問她，鄭秀妍也不戳破，笑著喝了口茶，緩慢開口：「有時後安慰別人的人，或許比被安慰的人還要脆弱。」

    「我以為我在大家眼中應該要是堅強的。」

    「是堅強啊，不過沒有脆弱，哪來堅強？」就像沒有黑夜，哪來白天的分別。

    金泰妍沒有回話，倒是自己又舉起杯子喝了口茶，算是默認了。

    她也沒力氣跟鄭秀妍抬槓，甚至不想多說，說越多，只是越明顯。

    她對黃美英的感情，從鄭秀妍坐到她旁邊看著她的第一眼開始，她就知道了，鄭秀妍或許猜到了，只是不戳破也不偽裝而已。

    突然這樣的消息，還有黃美英那強烈的情緒，她真的有些累了吧？

    「需要我的幫助嗎？」鄭秀妍輕笑，卻是那種很舒服的笑，讓金泰妍放鬆了平常的防備，有些茫然的反問。

    「妳有什麼可以幫助我的？」累……可以分享給別人嗎？

    鄭秀妍放下杯子，手指勾了勾，示意金泰妍靠自己近一點，對方不明瞭她要做什麼，靠近後突然感覺到鄭秀妍的手，在自己回過神的時候，對方已經撫上自己的背部，輕輕的拍撫。

    「人是一種需要靠肢體接觸來得到肯定跟安慰的生物，就像小嬰兒，拍撫跟言語的肯定都是一種讓他們快速安穩下來的方法……」鄭秀妍此刻眼神透露著溫柔，「像我小時候在學校被欺負的時、當模特兒不順時，我家人都會這樣安慰我，有時候不用特別說什麼，就是一種很好的陪伴。」

    金泰妍可以感覺到鄭秀妍掌心的溫暖，那就算隔著布料也可以感受到的溫度，讓一向不喜歡跟人接觸的金泰妍，居然沒有了排斥。

    「今天如果不是妳拍撫我，可能我會生氣。」

    「喔？怎麼說？」鄭秀妍挑起眉，她不覺得金泰妍對自己有什麼特別的感覺，至少她們能像現在這樣和平相處就很不錯了。

    「夠賞心悅目。」金泰妍也有些力氣開起玩笑了，「被美女摸的感覺不至於太討厭。」

    鄭秀妍大概是感受到金泰妍的幽默，笑著起身，「那妳要付錢給我喔！大明模給妳安慰收費可不低喔。」

    「都讓妳住在這裡了，還要不夠嗎？」金泰妍把熱茶喝完，拿了鄭秀妍也喝空的茶杯，往廚房走：「妳快去睡覺吧，有空跟美英聊聊，我想她應該也很樂意跟妳說。」

    看著金泰妍那往廚房的身影，鄭秀妍心裡想。

    或許金泰妍真的完全顛覆她原本想像的樣子。

    本來，她以為金泰妍是一個對感情淡薄的人，但是現在知道了……金泰妍用情，比誰都來得深。

    在鄭秀妍躺回床上的時候，黃美英就醒了，她睡的不沉。

    「抱歉還來打擾妳。」黃美英的聲音有些啞，看來之前哭了好一陣子。

    「我以為我們之間應該不會介意這些。」鄭秀妍窩進被窩裡面，感覺到黃美英想要牽著自己的手，也反握住她的手。

    黃美英感受到鄭秀妍的溫暖，哭腫的眼笑了，稍稍的偎近鄭秀妍，感覺到鄭秀妍身上的香氣，低低一嘆……鄭秀妍低下頭看著那撒嬌意味十足的黃美英，突然開口。

    「我小時候怎麼不記得妳那麼愛撒嬌？」

    「我一直都很愛撒嬌啊，妳只記得我搶了妳的初吻吧，秀妍。」

    「好像是這樣沒錯。」鄭秀妍笑了，倒也沒在意的拍撫著黃美英。

    「聽泰妍說他已經好幾次都這樣了，不考慮放下嗎？」

    鄭秀妍為人不像金泰妍，對於事情總是單刀直入，當她哭著來找金泰妍，得到安慰之餘，有時只有濃濃的沉默跟陪伴，但鄭秀妍卻是直接了當，想到這裡黃美英嘆口氣。

    「嗯……我也想，但是放不下。」出軌，就像是一見會習慣的事情，這讓黃美英很無力。

    聽著黃美英說的那男生的種種，也聽黃美英抱怨著，鄭秀妍開始有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黃美英是個愛情跟事業都想兼具的女性，加上因為工作日益忙碌，自然會有很多時間是需要留給加班跟會議的，但是這卻不是男友可以接受的。

    「難道他當初喜歡我的不是這些嗎？我不懂這只是暫時的過渡期，他就不能夠好好等待呢？」

    聽到黃美英的哭泣聲，鄭秀妍嘆口氣，開口安慰著：「別哭了，感情很多事情都混著雙方的〝就不能？〞，既然妳知道原因，一切都還好解決不是嗎？」

    「但是我真的很努力在跟他經營感情了！我常常很多事情都會顧著他，甚至也會問問泰妍要怎麼處理，我這樣還不夠嗎？」

    「或許，方向不對，妳可以換個方法。」

    「能有什麼方法？該試的我都試過了，可是都沒有用。」黃美英難過卻不忘著跟鄭秀妍問著。

    「所以才說要找新的方法。」

    「可是都用過了……」

    「方法是人想的，妳如果用心去經營，一定會有新的辦法。」

    「可是我很用心。」

    鄭秀妍揉著太陽穴，有些無奈的低吼著：「黃帕妮！我們現在是在鬼打牆嘛！」

    「妳好兇喔……人家泰妍都不會這樣，還是泰妍最棒了……」黃美英雖然這樣說，卻還是靠近鄭秀妍一點尋求溫暖。

    「好……那妳去找金泰妍陪妳睡覺好了。」鄭秀妍根本是想挖洞給金泰妍跳。

「泰妍不習慣跟人同睡，她說都那麼大了還要人陪很丟臉，所以每次我來，雖然她都說一起，但其實她都睡沙發。」

    看著對方靠近自己的身子，鄭秀妍心裡苦笑，覺得黃美英可能太遲鈍了，金泰妍不是不能跟人同床，是因為是黃美英而萬萬不可。

之後幾句話像是鬼打牆一樣的重複著，鄭秀妍有點累，其實她早就想睡了，但是看到黃美英沒有想要睡覺的意思，只能繼續應付著。

    鄭秀妍突然覺得，金泰妍每次聽著黃美英那樣訴說著男友的種種，到底是怎樣的心情……才可以給予無限的安慰。

    過後的幾天黃美英都住在金泰妍的宿舍，她跟公司請了幾天假，早上就拉著鄭秀妍去百貨公司採買東西，晚上會買一堆東西在家裡看著影片，金泰妍每次從畫室出來看到都是黃美英跟鄭秀妍縮在沙發上面看影片。

    像是習慣這樣的模式，金泰妍沒有表現一絲絲的不耐，屋子亂了就默默找個空間給自己，黃美英情緒來的時候就陪著她重複那無限的輪迴，看下來，鄭秀妍覺得自己的耐心大概需要再加強、加強。

    直到黃美英的男友追到金泰妍宿舍宣告結束。

    那天她們三個人都有空，就一起去賣場買了些東西，推著購物車在選購時，黃美英像小孩一樣興奮，看到的東西就想往車裡放，金泰妍安安靜靜的看著自己要的東西，倒也沒阻止。

    「妳不阻止嗎？」連買東西一向不太節制的鄭秀妍都覺得黃美英買太多了。

    「阻止什麼？」

    「那些東西啊！妳確定家裡放的下嗎？」

    金泰妍笑著，看著黃美英的方向一眼，卻可以感覺到無限的包容：「倒不會，我早就料想到會這樣而空了很大的空間給她用，她能覺得有發洩就好。」

    「妳也太縱容了，在我看來這樣會太超過。」鄭秀妍嘀咕著，倒讓金泰妍哭笑不得。

    明明鄭秀妍自己也買了一大籃。

    三個人買了滿滿的兩大袋，幸好金泰妍開車來，才不會累死在路上，等到她們停好車從後車廂拿袋子時，只看到金泰妍一臉陰沉的朝著宿舍門口的方向看著。

    鄭秀妍轉過目光，看到一個英俊高大的男生站在門口像是在等人，第六感極強的鄭秀妍一下子就猜到來人是誰，拍拍黃美英，示意對方的存在。

    「美英，妳果然在這裡，我這幾天打去妳公司，他們都說妳請病假，我都快要擔心死了……」那男生顯然也發現了她們，快步往提著東西的黃美英走過去。

    「你來這裡幹嘛？」黃美英倒退幾步，不想要接受對方的靠近。

    「我知道前幾天妳看到我跟我助理……我可以解釋。」

    「還需要什麼解釋！？我們不可能再繼續這樣下去！！」黃美英突然的激動情緒讓金泰妍像是突然反應過來般，閃到兩人之間擋在黃美英身前。

    「她不想見到你！」金泰妍開口說著，像是保衛孩子的母親一般，「我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離開。」

    「請妳先讓我們說說話好不好？這是我們兩個的事。」顯然他不想要退讓，看著黃美英的眼神依舊堅定。

    「但是她的確是因為你才來這邊哭訴，再怎麼說這裡是我的地盤，我有權力要你先離開！」金泰妍只是不常開口，但是也是那種一旦說出話就是十分有威嚴的人。

    在這之前，她大概早就想要跟這個〝負心漢〞好好的聊聊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實在不知道為什麼你還有臉來這裡要美英原諒你。」

    「妳根本不知道我們發生什麼事情，不要斷章取義！」

    「喔？所以你的意思是說，美英就是斷章取義嗎？」

    「我沒那麼說！金泰妍！妳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來這裡只是想要跟美英談談！到底關妳什麼事啊！」男人氣極，終於不太客氣的說到。

    金泰妍抿著唇，冷聲開口：「你給我離開這裡！」

   「我不要！我一定要跟美英好好談談！妳們要進去可以先進去沒關係！」男人想要再進一步靠近黃美英，哪知道金泰妍一腳就採住他往旁邊一動的步伐，連在一旁看的鄭秀妍都覺得痛……

    金泰妍今天是穿高跟鞋出門……可想而知。

    「妳！這個瘋女人！！」

    幾乎是在金泰妍跟男人都快要失控之前……黃美英推開金泰妍。

    因為沒有防備，金泰妍有些踉蹌，看著美英擠在兩人之間有些詫異。

    「泰妍！算了，我跟他回去吧……」黃美英說完，往男人的方向靠近，低頭看了一眼那被踩得有些凹陷的皮鞋，心裡還是有些心疼，輕聲問著：「痛嗎？」

    一句話，倒讓金泰妍整個臉色都蒼白了，看著黃美英那關注男人皮鞋的側臉抿著唇，怎樣都說不出話來。

    「DaeDae……」黃美英看的出金泰妍在生自己的氣，有些難過的看著她，想要靠近金泰妍。

    「不要碰我。」金泰妍退後一步，拉開黃美英欲要抓住自己的手，冷冷的看著她。

    黃美英可以感受金泰妍冷峻的氣勢，難過的紅了眼眶，靠近金泰妍，緩緩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語，鄭秀妍在後面看著的人，只感覺到金泰妍的身影僵了僵，然後直到黃美英離開，都沒有再移動。

自由和落寞之間怎麼換算
我獨自走在街上看著天空
找不到答案　我沒有答案

    「我們進去吧。」看著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男人的車尾燈早就遠離了視線範圍很久後，鄭秀妍才慢慢走上前，輕輕的說。

    「……」金泰妍並沒有回答，那孤單的背影彷彿觸動了鄭秀妍心裡的某跟弦，讓鄭秀妍忍不住走上前，緩緩的握住金泰妍那緊握著顫抖不停的手。

    感受到金泰妍在自己牽握住的一楞，鄭秀妍開口。

    「我的手好冷，借我握著一下。」

    一句話堵的金泰妍視線轉回鄭秀妍身上，慢慢的回過神，看到的是鄭秀妍打自內心，真真正正的安慰笑容。明明是她的手犯著冰冷，而鄭秀妍的手……好暖，就像她那不常表露的笑容一樣。

    那一刻，心裡好像有個地方緩緩的放下了那一直堅持的防備。

    進到屋子裡面，兩個人把在賣場採買的東西都放到該放的位置。

    鄭秀妍一邊放一邊覺得黃美英這次可能真的過份了，看著那滿滿都是黃美英選購的東西，而金泰妍沉默擺放的樣子，讓鄭秀妍忍不住開口。

    「其實，我覺得沒什麼。」

    金泰妍不解的看著鄭秀妍加快擺放的速度，問：「什麼沒什麼？」

    「我在美國的朋友，有幾個也是同性之間互相喜歡的，他們也都可以找到屬於自己喜歡人的模式，有時候跟他們出去，都會覺得他們很幸福。」鄭秀妍不太會安慰人，笨拙的說著一些她知道、看到的事，她不會扯謊，也不會編故事，但就因為她這樣純然的分享，倒讓一旁的金泰妍更感受到她的好意。

    看著袋子裡面黃美英喜歡吃的零食，緩緩的開口：「喜歡她是在大一快升大二的時後，我才發現的。」

    「……」

    「那個時候，美英剛好交了男朋友，不像高中時代只是那種暗戀的喜歡，而是真正的男朋友，也直到那一刻，我才發現，我一直希望美英在我旁邊，陪我、聽我說話、看我畫畫，那些都不只是因為寂寞。然後知道這些的我，感覺更寂寞了……」

    每次看到黃美英跟著男朋友出雙入對，金泰妍嘴上笑著，心裡卻說不出的難過，她無力掙扎，因為發現喜歡黃美英的時候，自己早就陷的太深太深。

喜歡的對象是同性這件事情，也讓金泰妍感到迷網，當時寂寞到要瘋掉的她，甚至上網看了好多好多的資料，試圖去確定自己的性向，好幾個月夜，坐在床上，然後看著月光絕望的入睡。

    絕望的不是這份喜歡，而是大眾看這份喜歡的目光，讓人窒息。

    那一陣子，她去了認識了很多那個圈子裡的人，其實不難找，網路上的聊天區，還有很多酒吧，都有很多圈子裡的人，金泰妍甚至在那裡沉迷了好一段時間。

    但是怎樣……就是不對。

    「我沒有辦法忍受別人親我、吻我，而那個人卻不是我腦中的那個人，所以每次一想要跟誰更進一步，都只是徒勞，到最後……我終究還是一個人晚上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繼續感覺到寂寞。」

    放好了東西，金泰妍還是繼續說著，兩個人移到沙發上面，泡了杯熱牛奶，金泰妍看著落地窗的月光，彷彿在回想。

    「直到大二下學期，美英跟第一任男友分手，我才斷掉那莫明其妙的日子，黃美英需要我，這句話比我自己寂寞還來得重要，也在黃美英需要的我日子裡面，我可以很安心的待在她身邊。」

    看著鄭秀妍凝視自己卻沒有說話，金泰妍扯開笑問著：「怎麼樣？覺得我很莫名其妙吧？」

    「不會喔！」鄭秀妍搖頭，手放上金泰妍的頭，摸著那柔順的髮，「金泰妍，是個很溫柔的人，但是太溫柔了，會讓人心疼。」

    金泰妍笑了，有些退開，小聲的說：「不要摸我的頭……」

    但是這次鄭秀妍沒有退讓，甚至整個身子往金泰妍那邊靠近，兩個人瞬間拉近的距離讓金泰妍有些往後縮。

    「金泰妍，妳知道嗎？當別人要對妳肯定的時候，不要拒絕。」鄭秀妍揉著金泰妍的髮，然後撫上她的臉頰，「同樣，當別人想要安慰妳的時候，也不要拒絕好嗎？」

    或許鄭秀妍的話有魔力，不……鄭秀妍絕對有魔力，金泰妍居然有種委屈到紅了眼眶的衝動，抿著唇移開視線，卻在下一秒進到那過度馨香的溫暖懷抱裡。

   「剛剛美英跟妳說了讓妳難過的話吧？妳可以不用告訴我，但是這裡是妳的家，妳可以好好的發洩出來。」

    「我……」

    「逞什麼強呢，我又看不到，對吧！」鄭秀妍拍撫著金泰妍的背，一手撫摸著她的頭髮，緩緩開口：「就當我這次不收錢，免費的大美女懷抱讓妳靠，捧場一下吧！」

    那輕鬆卻安慰感十足的話語，讓金泰妍沒有繼續抗拒，喃喃開口。

    「鄭秀妍，我覺得妳是個聰明到，讓人覺得討厭的人……」金泰妍在鄭秀妍的哄慰下放鬆肩膀的力道，閉上那迫切流淚卻無比乾涸的眼，想到的是黃美英在她耳邊說的話語。

    〝泰妍，對不起……但是我很愛他，不要生氣好嗎？〞

    那句話，讓金泰妍恍然發覺，她這次的確做過頭了，她沒資格……

    其實，她不想要聽對不起……

    其實，她也不是生氣……

    「其實妳可以不要理我的……我過一會就會好的。」因為每次都是這樣。

鄭秀妍只是扯開淡笑，小小的拍拍金泰妍的背，緩緩開口：「忘了，我們是朋友。」

    「不會覺得我怪嗎？」金泰妍突然問著。

    「怎麼說？」

    「我喜歡她，妳知道的……妳不會想要跟我保持一點距離？」終於有些挑明的說開，鄭秀妍有些驚訝，卻小心的不表現出那份欣喜。

    因為這是金泰妍認證自己是〝好朋友〞的定義，一個剛從洞口裡面出來防慰心極重的小狗，她可不想把她嚇回洞裡。

    「妳忘了，我們是朋友？」鄭秀妍拍著金泰妍的背，笑著開口：「況且我已經習慣被眾人仰慕，就算哪天妳真的愛上我，好像也不差妳一個。」

    「……妳真是一個自戀的人。」金泰妍被鄭秀妍的話逗笑，放鬆的開口。

    「那當然，眼光獨到的金泰妍都說我美了，自戀一下也是可以的！」鄭秀妍回應著，然後不著痕跡的讓金泰妍不再介意那些事情。

    那天晚上，鄭秀妍的陪伴，讓習慣寂寞的金泰妍，有了暖暖的感覺。

    鄭秀妍的聰明讓人討厭……但是，鄭秀妍的體貼，讓人無法拒絕的喜歡。

to be continued......

L:我也沒想到今天會發文耶 妳們要感謝藏鏡人喔

今天我休假一天 明明她就在上班還一直煩她閒聊的時候

她就說：妳要不要去發個一章？

L我:(驚訝的幾乎快要把口中的咖啡給噴出來，卻還是假裝鎮定)嗯 好啊！

妳們都不知道 要她這個監製加編輯加管家子(誤!)開口說發文

根本就是被寵幸(再誤!!)總之...就是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鏡：妳不要每次在我上班時就黑名化我，說的我很苛薄！)

所以既然夫人下旨啦 那我就只好歡歡喜喜地送上一張給大家了

大家最近留言都讓我跟鏡好感動喔!很抱歉因為作者本身是一個詞窮之人

所以回覆上可能不會到色香味俱全加上痛哭流涕的內容

但是還是很開心你們反芻過後的感想 每個字我們都很用心看

也希望接下來的每一章都可以像這樣互相交流^^

p.s.前幾章看到一個讀者對於我跟鏡的形容，

著實讓我笑的翻過去 而鏡則一臉黑線

咳咳！這裡不是說妳冒犯我們喔 是說妳想像力就像健達出奇蛋一樣讓我們驚奇

不過要小小說一下：我跟鏡比，鏡比較會照顧人(她堅決這樣說)而我比較是被照顧的那個(她堅決這樣說)

不過更要小小的說一下：貌似妳回覆的是〝泰西的離離風〞，而不是〝LAN鏡的離離風〞喔

讀者們每次的見解都讓我們很享受那不知道會看到甚麼的緊張(?)氛圍(大笑)

p.p.s還有 是不是真的要開個賭盤賭賭泰西是誰對誰先心動啊？大家覺得鄭秀妍先倒的盤面好大(摩拳擦掌)

真的會這樣嗎？

以下再來附個十分有感覺的太西影片吧(乾脆以後如果每章有空就來貼一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