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倔強

 

 

 

    沒想到林允兒會提議要一起跟過來，這讓路上整個過程中，鄭秀妍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姐姐，妳再這樣下去我都快要冷死了。」林允兒坐在金泰妍的車子後座，看著鄭秀妍在副駕駛一臉冷凝的臉，雙手抱臂做出很冷的樣子。

 

 

 

    「秀妍，沒事的，侑利跟我關係還不錯，我想她不會介意的。」金泰妍打著圓場，看了一眼林允兒……怎麼感覺有那麼一瞬間對方瞪了自己一眼。

 

 

 

    唉……看來這妹妹的歡心，難討囉！

 

 

 

 

 

 

 

 

 

    到了預定的餐廳，金泰妍由服務生帶位，今天跟大學同學權侑利約在燒烤店，這家店生意不錯，座位採小包廂式，可以讓人很自在地聊天。

 

 

 

    落坐好，金泰妍先要鄭秀妍他們點餐，自己則是拿出手機詢問權侑利人在哪裡。

 

 

 

    「妳們先吃吧！案子拖延了，我現在還在路上塞著。」權侑利在電話那頭說著，估摸著要遲到一陣子。

 

 

 

    金泰妍掛上電話後，林允兒就發問了：「金泰妍妳……」

 

 

 

    「叫姐姐，泰妍她比妳大了兩歲。」鄭秀妍打斷林允兒的話，訂正著。

 

 

 

    「她看起來比我還小呢！」雖然早就調查過金泰妍的年紀，林允兒還是裝做一臉驚訝，口氣倒也不在意，很快就改口：「泰妍姊跟姊姊怎麼認識的？」

 

 

 

    「朋友介紹的。」金泰妍說了會跟鄭秀妍認識的經過，也是因為這樣她才發覺，她跟鄭秀妍認識快兩年多了。

 

 

 

    「我有回來那麼久嗎？真是不知不覺。」鄭秀妍喝了口冰水，好笑的說。

 

 

 

    「是啊，不知不覺就那麼久了，想當初剛見到妳的時候，妳還一臉高傲的樣子。」金泰妍好笑的調侃著，很快就被鄭秀妍瞪了。

 

 

 

    看著兩人互動，林允兒撐著腮幫子，問：「所以妳有見到智錫哥囉？」

 

 

 

    金泰妍愣了愣，有些尷尬的點點頭，對於徐智錫，她還是有些愧疚存在。

 

 

 

    「所以，妳是……」林允兒本來還想要說些什麼，很快就被趕到的人兒打斷，她跟鄭秀妍坐在一塊，對方的味道讓自己先頓了一下。

 

 

 

    這香水味……跟自己是同個牌子。

 

 

 

    「抱歉，我來晚了！」權侑利終於趕到，她穿著幹練的黑色套裝，窄裙修是下，本來就算高的權侑利更顯得纖細，馬尾俐落的綁在後面，髮下是健康的小麥色膚色。

 

 

 

    權侑利看到座位一愣，看了金泰妍笑出來：「本來不是說要帶個朋友，原來有兩個啊？」

 

 

 

    金泰妍笑了笑，簡單的說：「一位是我朋友的妹妹。」

 

 

 

    打過招呼後，權侑利坐在金泰妍旁邊，剛放下公事包，她就拿了桌上的水喝了大口，然後呼出一口氣：「總算可以好好坐下來休息了。」

 

 

 

    「今天很忙嗎？」

 

 

 

    「是啊！今天在處理一個醫療訴訟的案子，證人的供詞一直對不上，弄得久了點。」權侑利是名律師，隸屬於首爾知名律師事務所，在旗下打下的官司目前成績不錯，算是新人之中的佼佼者。

 

 

 

    簡單聽了權侑利介紹了最近工作內容，一直安靜聽著的鄭秀妍終於疑惑地開口，看了一眼金泰妍好奇的問：「妳應該是法律系的吧？怎麼會跟泰妍認識，而且還是好朋友？」

 

 

 

    在金泰妍還沒答話前，權侑利就朗笑著先開口：「都怪她太悶騷啦！我一直很好奇攝影社的幽靈社員金泰妍是誰，身為幹部的我當然要拉她出來多參加社內活動，久而久之就熟了！」

 

 

 

    權侑利是個熱情開朗的人，笑容很容易感染大家，在攝影社算是響噹噹的帶動者，對於一項沉默寡言的金泰妍特別注意，一開始是好奇跟關心，沒想到纏著纏著就纏出友情來了。

 

 

 

    「我本來只是因為同學拜託，登記個攝影社來放著，沒想到因為侑利的關係，倒是乖乖地參加了四年的社團活動。」金泰妍一邊說著，一邊回想大學生活被權侑利拉著去社團教室的日子。

 

 

 

    那時候的自己被對黃美英的愛戀所困，感情上處於絕望中，這種事情自然不能跟黃美英說，所以金泰妍會在社團活動時，把暗戀的事情發洩給一直黏著自己的權侑利聽。

 

 

 

    「說到這個！妳現在該不會還在苦戀那個負心人吧？別再這樣癡傻了，我不是一直都有在介紹認識的學長給妳認識嘛！」權侑利突然想到什麼，指著金泰妍一臉嫌棄的跟鄭秀妍說，

 

 

 

「跟妳說，這傢伙很蠢，從高中時期就暗戀一個人到現在，這幾年都單身著，我是不知道對方是何方神聖，但是我們家泰妍可是很優質的大美女，連我學長聽了……」權侑利就這樣開始對著鄭秀妍滔滔不絕地說起金泰妍的淒美愛情故事。

 

 

 

    「是啊，聽妳這樣說，泰妍對於初戀，真的付出很多時間跟心力呢。」鄭秀妍附和著，一邊吃著燒肉一邊聽著權侑利說話，倒是金泰妍覺得隨著權侑利越說，自己背脊都涼了。

 

 

 

    「侑利……我現在已經沒在喜歡對方了。」金泰妍尷尬的說著，她可以感覺到鄭秀妍在瞪她。

 

 

 

    沒辦法啊……那時候她對權侑利還有防心，所以一開始她就沒有說出對方性別，只是單純敘述她的愛戀，久而久之，權侑利根本不可能會覺得對方是女生，金泰妍也不好意思再去澄清。

 

 

 

    「真的假的？妳可是金泰妍耶，我還以為妳因為還是愛著他，才一直拒絕我要介紹給妳的學長呢！」權侑利不太開心地問著：「那妳到底為什麼一直拒絕我介紹學長給妳？他是個很好的對象啊！」

 

 

 

    「這個，因為……」金泰妍正在思考要怎麼跟權侑利解釋，畢竟這是今天她答應權侑利聚餐的最大原因，但是……

 

 

 

    噗叱的一聲，一直在低頭吃烤肉的林允兒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感受到自己被大家注視，她擺著手，笑聲卻怎樣都無法停止。

 

 

 

    「哈哈哈哈哈！抱歉……實在是因為這場景太好笑了，我真的忍不住。」

 

 

 

    權侑利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到底哪裡好笑了？她不懂……

 

 

 

    「咳！侑利啊，其實我今天會想約妳出來，就是想要跟妳好好談談這件事。」金泰妍頓了頓，看了一眼對桌的人兒，開口：「不要再給我介紹對象了，我早有交往的人了。」

 

 

 

    「妳居然可以放下妳的初戀？真假啊……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妳怎麼沒把他帶過來給我看看？」權侑利皺起眉，轉過頭問了鄭秀妍：「秀妍小姐知道那個人嗎？」

 

 

 

    鄭秀妍勾起笑，卻不太有幅度，「何止知道。」

 

 

 

    「很熟？」

 

 

 

    鄭秀妍瞼了目光，看著金泰妍，淡淡的開口：「泰妍……？」

 

 

 

    這……是暗示吧？金泰妍吞了口口水，她可以感受到鄭秀妍不滿的目光，彷彿告訴著自己。

 

 

 

    『我可不知道我有這麼不可告人？』

 

 

 

    「還能有誰？不就是秀妍姊嘛，那麼明顯妳都沒發現嗎？笨蛋！」林允兒的話突然打破了這份薄弱的平衡，直接了當地讓三個人都錯愕的看著她。

 

 

 

    「不要這樣看我好不好？一直這樣拐彎不說重點很好玩嗎？」

 

 

 

    「怎……怎麼可能……？」權侑利有些不敢置信地回話，扯開笑說：「泰妍喜歡的是男生，初戀就是最好的證明啊。」

 

 

 

    「侑利……」金泰妍有些艱澀的開口，對著權侑利的表情很愧疚：「很抱歉一直沒跟妳說，其實當初我的初戀對象，不是男生。」

 

 

 

    金泰妍簡單說了她跟鄭秀妍的事情，直到說完才握住鄭秀妍在桌上的手，認真的看著權侑利：「我覺得這件事情不能瞞著妳，看妳一直在為我擔心……我才決定今天帶秀妍來跟妳說清楚。」

 

 

 

    權侑利像是努力咀嚼得金泰妍言語間的真實性，這種震撼感讓她無法回神，過去她從來都沒有接觸過同性戀人，雖然從書中、網路上不乏有這方面的文章及探討，但她從不認為會與自己生活有所關連。

 

 

 

    「妳很驚訝嗎？很抱歉……我一直在找適當的時機想要告訴妳，原本可有可無的事實，卻在認識妳越久越難以啟齒，我擔心妳會怪我，沒有早點告訴妳。」金泰妍低下頭，回想起大學時期的自己：「但是妳就像是我大學時期的陽光，我不想要隱瞞妳我現在的感情狀態。」

 

 

 

    權侑利終於動了，她伸手拿了杯子想喝了口水，發現杯子裡面的液體已經一滴不剩，她只好又放下杯子，吞了口口水。

 

 

 

    「泰……泰妍，我只是覺得太震撼……畢竟我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權侑利好一會才抬起頭，有些難過地開口：「那為什麼妳一開始不告訴我？妳喜歡的一直都是女生這件事呢？還是你覺得我會因此而對妳有偏見嗎？」

 

 

 

    「因為她就是這樣的個性。」一直沒有說話的鄭秀妍終於開口，她看了一眼權侑利，慎重地開口：「如果一開始她就是會把自己心裡的祕密脫口而出的個性，那她就不是金泰妍了，不是嗎？」

 

 

 

    權侑利這下子才開始打量著鄭秀妍，或許是因為現在的視角是以朋友的女友看去，她對鄭秀妍這女人沒了一開始的健談，有些欲言又止。

 

 

 

    「秀妍小姐……妳對泰妍是真心的？妳也是一開始就喜歡女生？」

 

 

 

    「不，金泰妍是我第一個喜歡的女生。」

 

 

 

    「那為什麼妳認為妳是真的喜歡她？明明妳也是第一次喜歡上女生不是嗎？」

 

 

 

    鄭秀妍失笑，看著權侑利糾結的樣子，打趣道：「妳現在是要跟我討論同性戀跟雙性戀之間的分別嗎？我就是只是喜歡金泰妍這個人，沒有那麼複雜。」

 

 

 

    權侑利還想要開口說什麼，林允兒倒是開口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對著鄭秀妍還有金泰妍看著：「我也同樣疑惑著，姐姐……為什麼會喜歡上金泰妍？妳真的確定妳過了十年、二十年後，不會後悔留在金泰妍身邊嗎？」

 

 

 

    鄭秀妍皺起眉，看著林允兒，而對方沒有給予她說話的空間，繼續說著。

 

 

 

    「妳的生活圈在國外，觀點開放這點我可以理解，但是妳不是那種為感情沖昏頭的人，為什麼遇到金泰妍這個人開始，妳就變得一點都不像原本的妳了？妳知道越是認識妳過去的人，就越是無法理解金泰妍這個女人憑什麼讓妳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現場一片安靜，金泰妍嘆口氣，對著林允兒開口。

 

 

 

    「允兒，我想妳誤會我了，我並沒有需要秀妍變成什麼樣子來迎合我。」

 

 

 

    「妳沒有嗎？妳要她留在韓國陪妳，不就是改變嗎？」林允兒皺起眉，幾乎是瞪是金泰妍：「每次想到姐姐因為妳而放棄的前途，我就覺得妳很自私，妳知道她原本可以擁有的是多珍貴的東西嗎？姊姊她在工作領域一直都讓我們很景仰她，就算她選擇要放下那些東西改戰設計圈，我們也都有信心她可以做得很好，但是碰到妳……」

 

 

 

    林允兒還沒說完話，鄭秀妍就打斷了她的話，語氣中有著無奈。

 

 

 

    「允兒，到底要我說幾次？妳為什麼要用妳自己的角度解釋我的舉動，然後解釋成放棄或是委屈？」鄭秀妍看著林允兒的眼睛很認真說：「在法國我就說過了，那不是我要的，我在這邊也可以很好，也可以得到我要的成功。」

 

 

 

    「……」但那不是待在費爾南身邊可以地到的萬分之一！

 

 

 

林允兒此刻多麼想要大吼幾聲，天知道鄭秀妍從手上溜走的機會，是設計師一生之中多麼渴求的，她恨恨地握著杯子，氣自己不知道要如何反駁。

 

 

 

    「喝酒吧。」手中的酒杯倒入燒酒，透明的液體翻滾在杯緣，權侑利打斷了她們之間的對視。

 

 

 

    「……」林允兒拿了酒杯正要喝下口，就聽到權侑利看著她皺起眉，語氣中的說教意味明顯……

 

 

 

    「不是小女生了，說話要懂得客氣一點，再說了對方還是妳姊姊，是長輩。」

 

 

 

    林允兒的酒因為權侑利的話變得特別刺辣，火熱熱的刺在喉頭，她瞇起眼，看著權侑利那指責的目光，心理那麼一瞬間居然委屈起來。

 

 

 

    憑什麼……憑什麼要一個陌生人這樣指責自己？她只不過是希望鄭秀妍好好的，就這麼罪大惡極嗎？

 

 

 

    「妳懂什麼？也輪不到妳管我！」林允兒對權侑利吐了舌頭，不想理這個煩人鬼。

 

 

 

    這個人……真的很沒禮貌耶，權侑利皺起眉頭，看著林允兒的樣子充滿指責，這讓對方更加不開心了。

 

 

 

    結果，整個聚餐氣氛變得很詭異，權侑利又問了一些金泰妍的生活跟感情，倒是林允兒再也沒有開口，只是安靜地吃著，鄭秀妍則是不時回應一些權侑利對於自己的提問，關於剛剛喜不喜歡、適不適合的話題沒有再繼續。

 

 

 

    聚餐結束，金泰妍打算去付錢，卻被權侑利出聲制止了，「怎麼說妳這次特別帶女朋友給我認識，應該是我請，算是恭喜妳！」

 

 

 

    「侑利……」金泰妍頓了頓，有些憂慮的說：「如果妳不可以接受，也沒關係。」

 

 

 

    權侑利愣了一下，想起鄭秀妍剛剛對自己說的話……的確啊，金泰妍就是這樣的人，一個會因為自己的選擇而害怕別人負擔的人。

 

 

 

    「妳傻了？我們是朋友不是嗎？」權侑利扯開笑容，擾亂了金泰妍的頭髮，一邊開心的說著：「除非妳說妳的初戀是我，我才會覺得無法接受吧。」

 

 

 

    金泰妍拍掉她的手，綻開了今天見到她後第一次無負擔的笑容，權侑利又伸手忍不住揉揉她的髮，心裡有些鬆口氣。

 

 

 

    至少……金泰妍把這件事告訴自己，是代表信任自己不是嗎？這也是大學時期的她，一直想要完成的，她希望金泰妍真的可以把她當朋友，跟她多說點心理話。

 

 

 

    兩個人相繼的走出去，都是一愣，眼前的情況讓她們有些疑惑。

 

 

 

    林允兒幾乎可以是瞪視著鄭秀妍，那表情充滿著各種複雜的情緒……

 

 

 

    「姊……妳一定要這樣嗎？」林允兒咬了咬唇，「就算我說了金泰妍的不是，但是我跟妳認識的時間也比她多了好幾倍……妳沒必要不理我吧？」

 

 

 

    鄭秀妍站在林允兒旁邊，卻半點也沒有要回應對方的意思，從剛剛吃飯的時候，鄭秀妍就對林允兒很冷淡了，本來金泰妍她們還沒有發現，現在這一幕……她才感受到。

 

 

 

    鄭秀妍對林允兒產生一種冷冽的疏離感，甚至連說話，都很簡短。

 

 

 

    眼看金泰妍她們走出來，鄭秀妍拉著金泰妍的手就往牽車處走去，林允兒看著那背影，又開口問了。

 

 

 

    「是不是我對妳的好，在妳眼中都是那麼廉價？」林允兒這一句話問的直接，倒終於讓鄭秀妍停下了預要離開的腳步。

 

 

 

    「我知道妳只把我當妹妹，崇拜妳是我自己的事，這份心意我沒打算讓妳負擔，但……妳可以告訴我嗎？鄭秀妍……為什麼是她？」

 

 

 

    說出這些話，幾乎快要毀了林允兒全部的自尊……從以前到現在，她就知道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讓她拋下一切，除了鄭秀妍。

 

 

 

    「……秀妍。」金泰妍看著那個始終不肯轉頭的女人，此刻只有她自己可以看到……鄭秀妍的表情。

 

 

 

    「妳曾經說過，除了家人我沒有真正愛過任何人。」她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冷靜的語調下配上不急不徐的速度……誰可以知道她真正的情緒？

 

 

 

鄭秀妍的眼眶紅了……只有站在她旁邊的金泰妍，還有她自己知道，這樣被自己視為親妹妹的家人挑明質問，有多痛苦。

 

 

 

    「允兒，泰妍是我最愛的人，是我活到目前為止，最想珍惜擁有的。」鄭秀妍握緊拳頭，即使知道這樣的話很傷站在她身後的女孩，她還是得說。

 

 

 

    「如果我怎樣解釋妳都無法理解，我只能放棄與妳溝通。」

 

 

 

    抬起頭踏不出去，鄭秀妍從第一句話到最後一句都沒有回頭，金泰妍轉過頭看了一眼林允兒，有些擔心那被那急於護己的女人所傷害的人兒。

 

 

 

    林允兒死死的盯著鄭秀妍的背影，腳像是灌了水泥般，動也動不了，此刻的她是木然的，鄭秀妍的話似乎無法讓她完全消化。

 

 

 

    「泰妍，掰掰，改天再去妳那邊拜訪妳。」權侑利突然出聲，也是到此刻，林允兒才發現，對方站在自己身邊，身上的香氣飄散在四周。

 

 

 

    握起林允兒的手，那份被冷風吹涼的溫度，讓權侑利更加緊了力道：「妳，跟我走一段路吧！」

 

 

 

    權侑利拉著林允兒就這樣走了，而背對著的鄭秀妍在幾分鐘後，終於還是忍不住轉過頭看著那踉蹌被拉走的人兒，想要追上前關心，卻被金泰妍攔住了。

 

 

 

    「讓侑利陪著她吧，妳現在跟她說什麼都只是讓她更難堪而已。」金泰妍揉了揉鄭秀妍的髮，「傻瓜！不忍心說這些話，還故意裝得很冷淡。」

 

 

 

    鄭秀妍皺起眉，咬著唇有些糾結的樣子，好一會才開口……

 

 

 

    「我不希望小允誤會妳，但是我也不想要小允受傷。」只有此刻，鄭秀妍才軟下了語調。

 

 

 

    「我知道……」金泰妍把她攬進懷中，抬起頭看著路燈：「我想她會理解的。」

 

 

 

 

 

 

 

 

 

    停車場的另一頭，權侑利伸手開了自己的房車鎖，一派自在的樣子彷彿後頭的人跟自己本來交情就深厚般。

 

 

 

    林允兒一直被她拉著走，直到對方到了車前，兩人停下步伐，她才冷淡地開口。

 

 

 

    「可以放開我了。」聲音穿破喉頭，林允兒覺得有些刺疼，瞇瞇眼，她擠出一字一句：「妳握太緊了，很痛。」

 

 

 

    權侑利終於轉過身子，卻沒有放開對方的手，側過身用另一隻手開了車門，下瞬間……林允兒只覺得眼前一花，人已坐在駕駛座的椅子上。

 

 

 

    「我很喜歡開車的感覺，當擁有自己的第一台車後，我就把我駕駛座布置得非常舒服，皮椅的軟度，有如懷抱的包圍感……」權侑利雙手撐在林允兒的上方，製造出一個私密空間：「現在這裡只有妳跟我。」

 

 

 

    林允兒皺起眉，瞪視著權侑利，仰視的關係，權侑利被路燈照耀得讓她眼睛有些疼痛……她不想承認那股炙熱感是來自於心底。

 

 

 

    「妳……少多管閒事！」好不容易擠出這句話，卻得到對方的聳肩。

 

 

 

    「我是一位律師，本來就該有聲張正義的個性。」

 

 

 

    「真的……很煩……」

 

 

 

    或許是權侑利的語調太過於隨興，又或許是林允兒已經累積到一個臨界點，在她說完那句話後，林允兒低下了頭，晶瑩剔透的淚珠灑落在她的大腿，那聲咽唔被包圍在那只屬於兩個人的空間。

 

 

 

    直到這一刻……那一路從美國追到法國，又從法國追到韓國的義無反顧，才慢慢地反噬著自己，林允兒用雙手摀住自己的臉，埋住了所有的哭容。

 

 

 

    女生……很脆弱，有時候不管是傷人的、還是被傷害的。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