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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rry Christmasメリクリ (yoonyul)/LANCE

    「來了…？」凌晨時分，睏倦的打開門，看到的，是那個有些落魄的人兒，蒼白的臉色卻顯得格外搶眼、淒美。

    「怎麼來找我了？」權侑利拉開門，欠了欠身讓那人而進來，當擦身而過的瞬間，對方淡淡的清香味，讓權侑利心裏盪起一片暖意。

    扯開苦笑，抬起頭看著此刻照耀在自己住處暖暖燈光的側臉，侑利沉默著。她總是無法…抗拒她。

    泡了杯咖啡給她暖手，權侑利蹲在人兒前面，她的大學同窗、閨密林允兒，遞給她咖啡的手沒收回，反倒摸上她的臉龐。

    「怎麼哭了？允兒…」心疼的摸著，用指腹一點一點擦掉對方的眼淚。

    「昨晚耶誕夜不是跟哥哥去約會嗎？不開心嗎？」

    「對方欺負妳了嗎？」看到對方一直保持沉默，侑利調皮的笑笑：「我看是我們家允兒欺負對方還比較有可能，對吧？」

    「……權侑利。」終於啟口，但是允兒出口的字卻沒有甚麼重點。

    「呆子！」紅了的眼眶不知道為什麼因為這兩個字掉的更兇了，一顆一顆斗大的淚珠掉下，弄得權侑利傻住了。

    「發生甚麼事了？」侑利表情轉為嚴肅，認真的盯著允兒，看了看她身上一圈，並沒有受傷的地方，侑利又開口：「別瞞著我，我會擔心…」

    話沒說完，柔軟又有些冰冷的懷抱，讓侑利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卻沒有退開。

    「允…」

    「為什麼…不告訴我…？」允兒埋進那暖暖的懷抱，閉著眼睛。

    「告訴妳甚麼？」

    允兒沒有回答，兩個人就這樣抱著…正確說來，是允兒靠在侑利的懷裡，侑利卻沒有抬起手，只是順從的讓她靠著，手乖乖的擺在大腿上。

    「不告訴我…」允兒頓了頓，說：「聖誕節妳ㄧ個人沒人陪妳。」

    侑利聽了失笑，震動的胸膛讓允兒覺得癢癢的，抬起身子看著侑利，對方頭髮隨意的散落在肩膀上，旁分的頭髮因為剛剛自己的靠進而滑落了幾分，配上侑利那一笑時就會勾起的好看弧度，整個人顯得好嫵媚。

    「妳哪時候這麼在意我了？」再說大學四年加上出社會快一年多，每年聖誕節有哪次允兒真的在意她在哪裡了？

    允兒看著侑利，突然傾身，額靠著額的對著侑利，這舉動讓侑利僵住身子，動都不敢動的看著她。

    「我在意…真的在意。」那小鹿般清澈的眼神，還有那頸脖間傳來淡淡的香水清香，侑利心裏的某一處被騷動，趕緊拉開身子。

    「那我該謝謝妳…在意我。」

    允兒著落空的視線，喃喃說…「不相信？」

    侑利已經起身，走到一旁的把允兒的外套掛上：「不，允兒說的話，我都信。」

    「……」允兒看著她，握緊拳，低聲道：「別掛起來，我想妳陪我出去。」

    「去哪？」

    「教堂…我今年想去那。」

    侑利看著她，笑著點頭…。

    兩人肩並肩的走著，侑利從她的衣櫃裡拿出一條圍巾給允兒繞上，允兒看著她，沒有伸手接過，硬要侑利幫她戴好，當侑利把圍巾纏好，看著允兒對她笑了。

    「謝謝妳。」

    「…不客氣。」侑利雖覺得允兒今天怪怪的，卻沒有說甚麼。

    一路上，兩人自然的挽著手，允兒手偏涼，出門時總喜歡牽著侑利那暖暖的掌心，仰頭看著夜晚的冷空，允兒輕吹著氣。

    「侑利。」

    「嗯。」

    「我…被求婚了。」允兒突然的一句話，讓侑利的好心情打落谷底，心臟就好像感受到冷冽的冷風般，開始顫抖。

    「嗯。」她是不是開始，要失去允兒了？

    允兒瞄了侑利一眼，吐了口氣在空氣中，形成白霧，輕聲道：「好溫暖…」

    「傻了嗎？很冷好不好。」侑利皺眉，把允兒跟自己的領子裹得更緊。

    「是妳呆！」

    兩個人一路沿著人群走，侑利抬頭看著街景，這樣跟允兒一起過聖誕，好像是好久以前的事，印象中，除了允兒大一時跟她還有一大群朋友一起過之外，她們真的都沒有在一起過過，因為家人、課業…情人。

    以後是丈夫、家庭…更不可能了不是嗎？

    看到允兒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侑利嘆口氣，牽著允兒往附近的便利超商走去，一進到裡面，侑利就放開允兒的手，到熱罐區拿了罐熱奶茶。

    「一罐就好了！」

    「知道，不一直都這樣嗎。」侑利自然接著話，她手暖，不用拿著取暖，這罐是給允兒的，但是允兒喝不完，所以侑利會幫她喝完剩下的。

    付了錢，侑利拉著允兒走出超商，扭開瓶蓋讓允兒喝了一口，看到對方遞給她，侑利笑著接下，意思性的喝了一口又還給允兒。

    兩個人繼續走著，侑利發現允兒今天特別安靜，是因為被求婚而在思考嗎？走路時總是低著頭埋在圍巾裏面。

    「侑利。」

    「嗯？」這可終於冒出一句話了。

    「想一想…妳陪伴了我四分之一的人生，不管我發生甚麼事，妳好像總是在旁邊。」

    「…這很了不起嗎？」不過就四分之一不是嗎？侑利納悶著。

    允兒抬頭看了她ㄧ眼，笑著搖搖頭，不是了不起…不是。

    「妳總是陪著我，不管我失戀幾次，被人因為外表而重傷幾次…被人誤會過幾次…妳都在我旁邊…陪著我。」

    「…妳會，永遠陪著我嗎？」允兒看著侑利，顫聲開口。

    侑利沒有開口、沒有回答，因為她不會說謊…

    永遠…是句很沉重的話，她可能給不起允兒…應該說…她憑甚麼給？

    允兒為什麼突然感性起來…是在告別嗎？如果是…那她可以逃走嗎？

    「禮物…」

    「嗯？」還在亂想的侑利抬頭，不解的看著那個離開她牽握的允兒。

    「四年前…妳給我的禮物，我〝拆開〞了，那片CD，很好聽。」

    「……」

    「那年聖誕節妳給我的時候，還跟我說那是借的，要我聽完還給妳，我賭氣，想說禮物還要還，所以就賴著不理妳，後面妳也沒有再特意催我那片CD。

本來我不了解…現在，我懂了。」

    「允兒…」侑利欲言又止，她不知道允兒是不是真的拆開過那片CD，此刻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還是不希望…但是…

    「那已經是…好久以前的禮物了，妳就留著吧，不要還我了。」

    允兒紅著眼，問聲：「妳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CD後面的錄音。」

    「……」

    「妳知不知道，我沒有接受他的求婚。」看到侑利驚訝的看著她，允兒咬咬唇。

    就差那麼一點點…

    要不是因為今天在準備去教堂的路上…那男人向她求婚…要不是因為金泰妍看到她慌亂的想要拒絕求婚這一幕而上前排解…那現在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本來被泰妍看到求婚橋段的允兒有些窘迫，畢竟大學四年中，允兒總是她們那一群漂泊不定的人，身邊的男友永遠進不到她的心，一個換過一個…她們早就對允兒那顆看似柔軟，卻沒有任何人接近得了的心看慣了。

    〝允兒，妳倒底有沒有認真看過，那些男人的面孔。〞

    〝姐姐妳是什摩意思？〞

    〝妳在尋覓愛情這份禮物時，有沒有好好感受過…哪顆心…是真的可以跟妳結合的？妳真的想要在一旁的人，是誰？〞

    看到她皺眉，泰妍扯開笑柔聲開口：〝記不記得侑利大二上學期徒然退出熱舞社加入我們吉他社…〞

    〝？〞

    〝我那時候問過她，明明跳舞就更適合她為什麼她選擇來吉他社當個笨手笨腳的新社員，那時她說…她的朋友，說彈吉他的女生很帥，她想了一想，就也想彈了，目標就是有一天可以唱歌給那個朋友聽。〞

    那個朋友是誰，心照不宣…

    〝妳沒聽過她唱歌給妳聽對吧？〞

    〝她說她…沒有練成…〞話沒說完…允兒突然想起，那個一直在她抽屜裡面躺著的CD，外表只貼了個標籤紙…是侑利說的禮物…

    〝允兒…侑利很傻…傻得很可愛，這就是為什麼我總是很想好好疼她…〞

    「是因為妳是女生嗎？所以用那種方式跟我表白？」藏在CD一堆歌曲的後面…侑利的自彈自唱…歌的情書。

    「妳叫我還給妳，意思是要我給妳ㄧ個答案吧？」但是，她卻沒發現…最後一條歌，她就這樣忽略了…

    「為什麼…為什麼最後不敢跟我要了？」允兒滑落著淚，當她失落的回到家，打開那個CD的最後一首曲目…一直到她去找權侑利，她都好痛…

    她差點就要失去了…侑利的愛。

    「因為我怕…」侑利終於開口，卻充滿苦澀：「從我給妳CD當聖誕禮物，然後聽到妳要跟新的一任男朋友去吃耶誕大餐，我就後悔了…」

    「我…我怕妳連我陪伴在妳身邊的資格…都一起還給我，所以，我寧願瞞著妳這份感情，我對妳撒謊了，我不只把妳當閨密。」

    不知不覺，天空飄下雪花，兩個人對望著，侑利第一次這麼坦誠的站在允兒面前…告白。

    「對妳，我不只喜歡…」深深看著最愛的允兒，侑利輕笑。

    「或許就像妳說的吧…因為我是女生…只能在妳轉身後，自己沮喪、寂寞難過…很蠢，卻改不掉。」握緊拳，彆扭的承認，自己的自卑。

    誰說有志者事竟成的…當這種事情發生在愛情上…發生在兩個女生身上…誰可以保證？又有誰，可以接受的？

    她承認自己軟弱，選擇了一條最安全的角落看著喜歡的人，等待、沉默…

    「侑利。」允兒擦乾眼淚，「其實，我也不夠誠實。」

    倒吸口氣，允兒也是第一次…說出口：「一直、一直想要告訴妳，謝謝妳願意陪伴我…我發覺我無法專心在任何一個男生身上的原因，是因為我希望妳可以永遠、永遠…陪著我，我想進的是妳的懷抱…我想在身旁看的，是妳的微笑，我想…跟妳踏上同樣的夢…」

    那個因為社會觀點而不敢接受的未來…夢想…

    「允兒…妳，知道妳在說什麼嗎？」侑利全身發燙，此刻的心跳好快好快，她快窒息了。

    「CD我聽過了，妳不能收回，我的答案是…」允兒點頭，輕笑：「可以…抱抱我嗎？我冷…」

    兩個人話都沒說完，就緊緊的抱住對方，不知是誰踏出第一步，誰邁向最後一步…

    「允兒…允兒…允…」終於眼淚從侑利的眼中滑落，她討厭哭、很討厭，但是這次卻忍不住了。

    「等會去教堂，妳要給我今年的禮物。」

    「什麼…禮物？」侑利吸著鼻子，拉開懷抱看著允兒，手撫上那渴望已久的臉龐。

    「在天主面前承諾…永遠、永遠，陪著我。」

    侑利暖了目光，清晨的太陽緩緩升起，此刻侑利的笑容像個太陽公公般溫暖，允兒往前，含住她的唇，啃咬著。

    「妳讓我尋覓了好久…才發現妳這份心情…好過份…」耳邊聽著抱怨、唇瓣被咬得有些泛紅了，但是權侑利卻不在意，傾身深吻住允兒，把她抱緊。

    「merry Christmas…允兒，我愛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