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絕情的溫柔

 

    許多年後……金泰妍一直都還記得,那時跟著自己一起在學校過著平凡日子的鄭秀妍、跟著自己一起去認識韓采恩、還有那只因為自己多說了韓采恩的一些事,就嘟嘴不甘心的鄭秀妍……

 

    「又在想她了嗎?」看到來人闖入自己的空間,金泰妍本來不大開心,冷然的面容因為看清對方而有些鬆懈,卻還是沒有太多變化。

 

    「采恩,妳怎麼來了?」

 

    「有事回來學校找老師,我下個月要躍身國際舞台,這幾年回來也只是找妳,沒有去看看老師,她老人家生氣了呢。」

 

    金泰妍愣了愣,幾年了……離韓采恩跟自己熟識的那刻起……已經那麼久了嗎?

 

    「看到妳發呆,就老讓我想到她,這幾年雖然她離開了,但是妳倒是把自己活成了她的樣子……」看到金泰妍苦笑,韓采恩坐下來,拿出自己包裡的書本,放到金泰妍桌上。

 

韓采恩是這些年來,扣除Sunny跟黃美英以外,唯一一個認識當初自己跟鄭秀妍的人……所以面對她,金泰妍總是偽裝不起來。

 

    「我最近又看到了姊姊的新聞,想說拿給妳看……」她是個很細心的女生,即使多年後的她已經是當紅模特兒,卻不忘了時時回來學校探看自己,告訴一些只有那個圈子可以得到的消息……鄭秀妍的消息。

 

    「她現在,在那邊被好多知名人物賞識,那男人……也跟著她一起出席了這次的作品發表……」拿給金泰妍看了最新一期的國外服裝雜誌,金泰妍淡淡的看著,封面跟內頁裡充斥著那個曾經無比熟悉的身影,還有那個自己換過無數遍的名諱。

 

    看著金泰妍靜默地翻著雜誌,動作像是制式化般的沒有一絲絲破綻,韓采恩不願了,看著這樣即使被陽光壟罩下,卻還是可以活出一身冷然的金泰妍,終於開口。

 

    「妳恨她嗎?」

 

    「嗯?」

 

    韓采恩想了想,看著金泰妍的樣子充滿著情緒,卻不知如何釋出。

 

    她離開一天、金泰妍就越發像她,卻又繚繞著對方沒有的孤獨感……

 

以前的金泰妍可以孤獨,是充斥在溫潤中……

 

但是現在的金泰妍孤獨,卻惹滿了惆悵……

 

    「采恩……難道非得從我口中聽到那兩個字,才表示是真實嗎?」

 

    「……」

 

   「我不說,並不代表不會,是因為那份執念,一旦出口,會讓我堅守的念想崩潰……」

 

    想妳……

 

 

 

 

    跟鄭秀妍說過那名大學學妹後,金泰妍就找了時間問了系上學生,雖然是同校學妹,但是因為不同科系,加上那也已經是兩三年前的事情,花了些時間,才從一個不大熟的學妹口中打聽到韓采恩的消息。

 

    「我記得她現在好像因為家裡因素,有在一家酒吧打工。」

 

    「家裡因素?」金泰妍皺起眉頭,印象中韓采恩家裡還蠻富裕的,應該不需要打工才對。

 

    「她家是政商世家,本來就對於她讀模特兒系有反對啊,所以上了大學以後,她爸爸好像就沒有再給她付學費,她必須要打工來賺學費。」那名學妹跟她還蠻熟的,一邊說著一邊小聲跟金泰妍說:「不過采恩自尊心很高,聽說到現在都還沒有跟爸爸和解,去酒吧打工也是因為她老爸連生活費都斷了,她才去那種比較高薪的地方打工。」

 

    「是嗎……」金泰妍尋思著,好一會才又問:「那她現在打工的地點妳知道嗎?」

 

    學妹愣了,看了金泰妍好一會才開口:「我是知道……不過不太常去。」

 

    「為什麼?」

 

    「呃……因為那個酒吧一般人不太會去。」

 

    金泰妍一愣,腦中開始晃想出一堆雜七雜八的畫面,看到金泰妍臉色不是很好,學妹才趕緊說話。

 

    「因為,那是家拉子酒吧。」

 

 

 

 

    其實從學妹口中聽到酒吧的性質後,金泰妍就大概可以猜出來……首爾其實也就幾家拉子酒吧……只是她不知道可以那麼巧。

 

    「怎麼來了?」南宮轅看著金泰妍,疑惑地放下了手上正在擦拭的高腳杯,笑著問。

 

    金泰妍扯開笑,算是給她打了個招呼,看了一眼四周,才開口問:「轅姊,今天想要來這邊找個人。」

 

    把事情大概說了一番,南宮轅笑了,看著金泰妍一臉調侃,說著:「對方在我這邊打工都快一年了,妳前陣子不是常來我這邊練習嗎?怎麼都沒注意到對方是妳學校的學妹?」

 

    「呃……她沒有來跟我打招呼,我又不可能注意每個人……」再說……其實她對韓采恩的印象本來就不深,畫人體素描是在她大學畢業那一年,跟著學弟妹跟著畫好玩的,當初的印象完全朦朧,就算現在對方站在自己面前,她大概也不太認得出來吧!

 

    「真是的……對於妳不在意的東西,真的都很絕情耶!」南宮轅好笑的說著,帶著金泰妍繞過了前面的舞台,一邊說:「她基本上都負責吧檯的調酒工作,簡單說她是調酒師。」

 

    「調酒師!?」金泰妍錯愕,「你們調酒師不都是正職嗎?」

 

    南宮轅對金泰妍眨眨眼,在金泰妍看到對方前,緩聲開口:「采恩有那個魅力啊,就連我們家調酒師都為她著迷,願意傾囊相授!」

 

    順著南宮轅的指引,金泰妍靠在吧檯邊源調酒的女人,她留著一頭長長的黑髮,皮膚白皙身材高挑,此刻只是簡單的黑色長褲配黑皮靴,加上那潔白的襯衫,黝黑亮麗的髮讓她全身除了黑與白兩種顏色,彷彿沒了別的介入。

 

    韓采恩在女生裡面算高,模特兒系的她有著175公分的纖細身材,因為調酒把袖子拉到手肘處,俐落的動作就連金泰妍都有些炫目。

 

    很美的女人!

 

    感到有人的目光定睛在自己身上,韓采恩沉的的眼瞼微張,對著金泰妍吐出了第一句話。

 

    「我可不賣身。」

 

    「什……什麼?」

 

    看著金泰妍一臉茫然,韓采恩放下杯子,有些冷淡地開口:「妳一臉好像下一秒就會開口點我的台。」

 

    一句話,讓南宮轅笑到彎腰,金泰妍一臉黑線。

 

 

 

 

    等到鄭秀妍離開圖書館,坐著計程車到酒吧的時候,金泰妍還沒跟韓采恩沒有說到幾句話,沒辦法……人家在工作啊。

 

    「妳說的學妹,就是她?」鄭秀妍放下自己的包包,看了一眼在對面調酒的韓采恩,端詳著對方的舉止容態。

 

    金泰妍點頭,喝著柳橙汁,一邊說:「我這一個月在這邊練曲,都沒有發現她。」

 

    「練曲?妳幹嘛練曲?」鄭秀妍看了一眼金泰妍,挑起眉問著。

 

    「呃……就……就前陣子有點悶嘛!……好啦!妳快去看看對方O不OK。」

 

    「妳沒跟對方說我的來義嗎?」

 

    「我剛剛要跟她說啊,但是……她調戲我……」

 

    「妳被調戲了?」鄭秀妍看了她一眼,好笑的看金泰妍:「是因為身高優勢嗎?妳居然被調戲?」

 

    「那麼長有甚麼好的!」金泰妍噘起嘴抗議著,不過這個時候應該不是用長短吧?

 

    鄭秀妍摸了摸她的頭,好笑的說著:「好好好……短短的也很可愛,可以嗎?」

 

    看到金泰妍悶悶地不肯再上前,鄭秀妍重新把視線放到對方身上,緩步走過去。

 

    韓采恩調酒的時候一項都不太抬頭,因為常常會在酒吧被人搭訕,她不是Les,在這家拉子酒吧打工只是因為時薪高,加上老闆娘人很好,不僅教她調酒技術意外,幾乎是給她一般正職調酒師的薪水,老實說除了偶爾會被當作招牌放在吧檯這邊被人搭訕以外,總體而言她蠻喜歡這份工作的。

 

    看到一雙白皙的手在自己的視線內,韓采恩沒有看對方,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要喝甚麼?」

 

    「長島冰茶。」那柔軟的聲音配上這四個字,讓韓采恩不禁皺了眉,要知道在夜店裡面,女生點這杯調酒……基本上就是一種暗示……

 

    我看妳有沒有這種本事!

 

    韓采恩不太喜歡這種暗示,因為帶著挑釁的意味,抬起頭,本來欲言的她在看到對方那一刻,頓住了一切話語。

 

    「怎麼?」鄭秀妍手支著吧檯,勾起笑看著韓采恩:「有事請妳幫個忙,方便嗎?」

 

    有那一瞬間,鄭秀妍感受到對方的手有些顫,大概是發現自己的打量,韓采恩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低著頭開始調起了酒,過程中兩個人是一句話都沒有交談。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她調好了酒,推到鄭秀妍面前,卻接受了對方的挑眉後,開口……

 

    「喝這個,長島冰茶一點都不適合妳。」

 

    COSMOPOLITAN(柯夢波丹)啊……

 

鄭秀妍看著她,問:「妳認識我?」

 

    「當然,我是模特兒系的,全班上下都知道妳是誰。」韓采恩勾起了今天第一個笑容,帶著自信跟崇拜:「很高興認識妳,Jessica前輩!」

 

    鄭秀妍想了一下才恍悟,也是……她算是韓裔在國外大有名堂的模特兒,姑且不管現在被誤會或是詆毀成如何,身為模特兒界的入門生,的確不可能不認識自己。

 

    「今天我來不是要以Jessica身分找妳的,我只是個學生。」鄭秀妍喝了口韓采恩給自己的酒,笑著說:「先謝謝妳給我的讚美!」

 

    『專屬女人的性感成熟與知性美………城市女郎‧COSMOPOLITAN(柯夢波丹)』

 

    看來至少這個學妹對自己的第一印象是不錯的,鄭秀妍想要趁勢問著:「能請妳最近幫我的一個忙嗎?我會很感謝妳。」

 

    看到韓采恩思考的樣子,鄭秀妍轉過頭對著在一邊打量著她倆的金泰妍,眨眨眼。

 

    看吧!功力還是有差,我怎麼就不會被她調戲?

 

    金泰妍白了對方一眼,隔空給鄭秀妍一個眼神。

 

    自戀!

 

 

 

 

    晚間,到了酒吧的打烊時間,南宮轅特別要韓采恩不要幫忙打掃,在一旁的座位區跟鄭秀妍他們坐下來討論著。

 

    說明了來意,鄭秀妍有些緊張地等待的韓采恩的回應,對方喝了杯熱茶,看著鄭秀妍給她看的草圖,好一會才開口。

 

    「週二到日我都要來打工……」韓采恩有些為難:「雖然我是很想幫您,但是我下課後就是打工,可能……」

 

    「打工方面,妳當我期末考模特兒的時間我會給妳錢,這方面我可以比照酒吧的薪資算給妳沒關係。」

 

    「妳需要的時間?」

 

    「每天晚上,看妳是覺得教室方便,還是可以到校舍這邊,我需要把我服裝的呈現方式告訴妳。」

 

    「但是酒吧這邊,我不能請那麼長的假。」韓采恩看了南宮轅一眼,淡淡開口:「我可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放心吧!」南宮轅上前,笑笑地看著她們三人:「妳給秀妍小姐當模特兒這段時間,我會請金泰妍來當人力。」

 

    「為什麼是我?」金泰妍錯愕的看著南宮轅,抗議著:「我最近得準備研究所的考試耶!」

 

    「那個白天看不也可以嗎?妳前陣子還不是晚上都會來,再說了……妳根本就也會調酒,不要說當年我教妳的都忘光了!」

 

    「是沒忘……」金泰妍看了一眼鄭秀妍……

 

    「不要看我,轅姊的前床伴是妳,不是我。」

 

    聽到這一句,鄭秀妍說的自然,其餘三個倒是一臉驚訝。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妳別再生氣嘛!」

 

    「原來妳有把我們的事告訴秀妍小姐啊,不過……小泰啊妳倒底說的多仔細啊?」

 

    「床伴?」

 

    三個人說著不同的話,場面一下子有點亂。

 

    鄭秀妍看了南宮轅一眼,才右轉過眼瞪著金泰妍:「我都還沒問妳,Sunny說妳上個月常跑這裡,妳都還沒告訴我為什麼?」

 

    聽聞到這,南宮轅總算搞懂鄭秀妍在生什麼氣了,還在想自己不過想幫她,對方敵意怎麼會如此大,原來是因為擔心自己不在國內那段時間,金泰妍來這邊尋求慰藉?

 

    南宮轅悶著笑的樣子讓鄭秀妍看得很不爽,金泰妍正尷尬怎麼解釋之餘,反倒是韓采恩打斷了沉默。

 

    「所以泰妍學姊前陣子準備的生日驚喜是給前輩的吧?難怪了……那天泰妍學姊完全感動到現場觀眾。」

 

   鄭秀妍這才愣住,看著金泰妍低頭不說話,好一會才出口:「……生日……我的嗎?」

 

    「妳才知道啊……這小妮子可是為此準備很久,我對她早就沒有吸引力了。」南宮轅停止笑後說著,對鄭秀妍的語氣也充滿了一點挑釁:「人家可是為了妳在這邊努力,妳倒是在國外逍遙,現在好啦!回來開始埋怨人家囉!我說泰妍,妳怎麼會喜歡這種女人啊!」

 

    不等鄭秀妍反映,金泰妍站了起來,一直沉默在一旁的她是第一次……讓韓采恩有存在感。

 

    那種倏然冷冽的氛圍,她想……只有金泰妍可以辦的到吧。

 

    「不准妳這樣說她。」金泰妍看著南宮轅的眼神很冷,「那些付出是我甘願,輪不到別人口舌,就算是轅姊也不行。」

 

    看到金泰妍悶悶地離開,南宮轅笑了,對著鄭秀妍眨眼的樣子看不出剛剛對她的敵意。

 

    「妳看吧,她有多在乎妳。」

 

    鄭秀妍了然,有些無奈……「轅姊……妳幹嘛調戲她啊,她會當真。」

 

    「我就喜歡她這點,對喜歡的極度愛護,可以為此在其他事上當個絕情之人,很可愛,不是嗎?」南宮轅喝著自己亂調的酒:「我想泰妍她會答應的,妳就乖乖準備妳的考試吧。」

 

    鄭秀妍無奈的站起身,打算去追那個被氣跑的金泰妍,其實她理解金泰妍不是真的生氣,只是因為她在場,南宮轅卻又把自己的秘密給說出來,所以惱羞成怒了,鄭秀妍對南宮轅跟韓采恩示意後,打算今天先談到這邊。

 

    一直到鄭秀妍的背影離開了酒吧,韓采恩才終於開口,望著那消逝的身影她開口,語氣又些不敢相信,也有些不可思議。

 

    「轅姊……應該是我誤會……前輩跟泰妍學姊……是戀人嗎?」

 

    「嗯?妳不知道嗎?她倆是啊!」

 

    韓采恩愣愣的,好一會才喝了口桌上的馬丁尼,大嘆口氣:「那她們來,到底是來拜託我事情,還是來放閃的?」

 

    韓采恩真覺得,在這酒吧待越久,就越覺得全世界的女人都是同性戀……

 

To be continued......

L:今天來發文了,這一張加入了韓采恩這個新角色,不知道大家對她看髮如何,還喜歡嗎?

p.s.看大家回覆情況,考慮多更??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LANC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5)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