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如果……
鄭秀妍的事業心很高,平常為人隨和的她在提到自己的工作上不思一苟,以前對於模特兒的工作是,現在,想要挑戰設計領域的她,亦是。
她對人的敏感度很強烈,在模特兒界這是分非常需要的專長,她一直以這個自豪,也因為這樣的敏感而過得很順利。
所以,當那群設計師,看著自己的眼神充滿著輕挑和不屑時,她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排擠感。
「妳不是在模特兒圈待得好好的嗎?」
「轉戰設計師不容易喔,要好好的學習,不然會身敗名裂到自己都不認識自己囉!」
雖然每句話都包著糖衣,但是裡面的毒光氣味都刺鼻到遠遠就感受到。
她不屬於這個環境。
但,鄭秀妍現在,前進不得,後退……不了。
「你確定有好好找過嗎?好好的人怎麼會不見?」電話那頭的金泰妍被電話那頭的信息弄傻眼,如果如黃美英所說的,從下午到現在,那個搞失蹤的人兒,到現在一點人影都沒有。
「當然找過啦!會場跟這附近的地方都找不到……」黃美英這頭也慌了手腳,自從晚會結束後,鄭秀妍就不見了人影,怎麼樣都聯絡不到她的人,平時當然不用擔心,但是那場晚宴,連神經大條的她都可以感受到那種排斥感,更何況鄭秀妍。
「你們到底怎麼搞的!一起行動的人也可以丟!?」金泰妍這在頭慌得口氣都不覺加重了,一個那麼大的人了!怎麼會找不到?
「金泰妍妳不要沒事亂出氣好不好!秀妍不見又不是只有你一個擔心!」Sunny在那頭聽到金泰妍的語氣不開心了,搶過電話說:「秀妍會照顧自己我是不擔心!只是今天發生的事情比較特別,我也沒想到晚宴的氣氛會那麼……總之如果她回去,你好好關心、關心她。」
金泰妍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開口:「我恐怕起不了甚麼作用。」
「……什麼意思?」
「或許……秀妍她根本就發現了,所以最近總是委婉地拒絕跟我面對面……」現在再去安慰她,鄭秀妍只會更負擔吧?
Sunny嘆口氣,她自然知道金泰妍對於感情的變化波動都很敏感,但是她沒想到的是,金泰妍看著鄭秀妍做那麼多疏遠她的事情,只是暗地的數著、暗自成全。
是這點嗎?就因為金泰妍是這樣的人,鄭秀妍才會拒絕的那麼心慌。
「金泰妍。」Sunny慎重的開口,電話這頭的金泰妍有些不習慣,愣了下,對方的話讓她最近內心的躁動更加強烈。
「秀妍她因為要疏遠妳很痛苦,至少我從沒看過她因為誰而這樣猶豫過,她因為不能跟妳面對面,很難過。」
「……」金泰妍屏著呼吸,聽著電話那頭震撼的動力。
「而現在她很無助,我相信妳可以讓她不再痛苦。」
「為什麼……相信我?」
「傻瓜!」Sunny的語氣溫柔,這或許是金泰妍第一次聽到Sunny如此溫柔的聲音了。
「因為妳是第一個愛著秀妍,她卻捨不得拒絕的人啊!」
鄭秀妍從會場跑出來以後,就衝回了她跟金泰妍的宿舍,當打開門的那一刻……她多麼希望看到金泰妍在裡面,等她。
「沒有……」鄭秀妍的包包從肩上滑落,有些失望的站在玄關處看著漆黑的屋內。
她多麼希望,可以看到金泰妍像當初一樣,溫柔的嗓音、眼神、語調……
〝妳已經做的很好了,真的!〞
但是這次打開門,沒有金泰妍……
「……我真傻,明明是我……」鄭秀妍苦笑,自言自語的低下頭,看著赤裸的雙腳,想起會場那一句一句的諷刺。
甩了甩頭,她不想要再想起任何一句話,多麼想要找個地方把那些東西都甩掉……她只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有些失落,所以……來這裡充電。」
鄭秀妍看著被金泰妍存放在角落的單車,想起那天晚上。
青草的味道、
「其實我也很開心能認識妳、了解妳。」
微涼的晚風、
「讓我知道,鄭秀妍是個很棒、很棒的人。」
青草的味道、
「很輕喔!」
璀璨的星光……
「我說,實話是鄭秀妍很輕很輕,鄭秀妍如果不一直在後頭跟我講話,我都擔心妳飛走了。」
還有,金泰妍舒服的笑容。
「要不,我們偷溜一次吧。」
金泰妍找了好多地方,就連舊校舍那些小動物的窩都找遍了,鄭秀妍像是憑空消失一般,喘著氣金泰妍仰頭看著天空,腦中快速尋找鄭秀妍有可能會去的地方。
「到底跑去哪裡了……那傢伙!」金泰妍的話有些無力,像是自顧自的說,卻又像是祈求般的接著……
「讓我不要擔心……很難嗎?」
金泰妍隨著小徑往宿舍的方向走,隨著夜色加深,氣溫也隨著驟然下降,打住處大門,金泰妍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屋內,嘆口氣……
關上大門,彎身脫鞋的瞬間,金泰妍看到了遺落在地上的包包,但是包包的主人……卻不知所蹤。
「心情不好就不好,但是,為什麼連個手機都不帶啊……」金泰妍坐在沙發上面,看著空蕩蕩的屋子,雖然鄭秀妍住進這間房子的時間不長,卻處處都有她的影子。
看著外頭的天空,今天的天空很晴朗,晚上的星星顯得清楚許多,金泰妍茫然的望著,卻因為這片星空而有了些思緒,跳起身的她往院子裡走去。
「單車……不在……」
鄭秀妍覺得今天一定不是自己的日子,雖然不太會騎單車,但是鄭秀妍還是搖搖晃晃的把車子騎往祕密基地的路上,本來車子狀況都可以的,卻在進到秘密基地前的草地打滑,連人帶車的雙雙跌入堤防邊,等到鄭秀妍拐著腳去簽單車的時候,單車的輪鍊早就脫落,弄了老半天,鄭秀妍還是不得要領。
「討厭……討厭!」鄭秀妍的腳踝因為跌倒而扭傷,一陣陣的刺痛讓她更加鬱悶了,撒手坐在草地上,無奈的看著夜空。
現在時間也很晚了,深夜的小徑顯得空虛昏暗,路燈也因為過了運動時間而一盞盞的熄滅,隨著那逐漸轉黑的四周,鄭秀妍的不安感不禁加深。
她好像都快忘記了……自己怕黑,很怕。
找了褲子口袋,就連聯絡用的手機都沒有帶到,鄭秀妍這下可慌了,現在也已經離校舍區一段距離,要她一個人牽著單車走回去,她不敢啊……
蜷縮在路旁,鄭秀妍懊悔著,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也隨之映入腦中播放著,那些藐視,還有自己的不甘心。
「……當初不要回來就好了。」或許她的選擇根本就是錯的。
她拋下了過去的種種,希望可以在一個新環境……那個夢想已久的地方立足,卻小看了,現實是多麼的殘酷。
在美國宣布隱退時,大家都十分錯愕,很多人甚至覺得她瘋了,是啊……她的確是瘋了,捨棄了正如日中天的專業,投身另一項事業,多麼愚蠢?
不僅如此,如果她沒有因為回國,就不會與黃美英再度相遇,也不會遇見金泰妍了。
金泰妍如果沒認識自己,就不會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黃美英那個傷害她的女人外,還有一個更壞的……
一個明知道她心意,卻死死拒絕的大壞蛋!
鄭秀妍被這漆黑的環境,被這些無助給打擊的一蹋糊塗,眼淚不自覺的滑落,隨著恐懼哭了出來,斷斷續續的抽咽,不成調的聲音彷彿說給自己聽般……
「如果……沒有回來就好了,早知道就不要回來韓國!也就不會……讓美英跟Sunny認識,不會讓自己那麼糟糕,不會……不會傷害泰妍了……」
此刻就像是深深的黑洞,名字叫做無助,鄭秀妍顫抖的身子,語氣從埋怨變成祈求……求救。
「泰妍……金泰妍!妳在哪裡……我……我難過了,為什麼妳不在……」
鄭秀妍像個孩子,沒人回應讓她更加絕望,說出的話語帶著濃濃的任性,平時的灑脫跟成熟拋得一乾二淨。
「這什麼秘密基地嘛!那麼遠!」
一句。
「根本沒有辦法療傷!妳要賠我!」
一句。
「金泰妍!」
又一句。
「妳為什麼不來找我……」
……
「妳以為這是躲貓貓嗎?我只有雙腳,妳騎那麼遠我要追上很累耶……」
驟然的回話讓鄭秀妍抬頭,看著不遠處走近的人,隨著越靠越近,鄭秀妍有些驚訝得說不出話了。
金泰妍拿著手電筒,滿頭大汗的朝她走過來,看得出金泰妍跑了很長的一段距離,白皙皮膚因為奔跑而泛紅,雖然有些狼狽,但是卻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為什麼……妳怎麼會來?」
金泰妍蹲下身子,看著癱坐在路邊鄭秀妍,沒好氣的語意中,隱藏著濃濃的溫柔。
「妳都哭著要找我了,我能不出現嗎?」
鄭秀妍怔愣了,對方不介意她的沉默,繼續開口:「今天在會場發生的事情,剛剛美英都跟我說了。」
金泰妍如果不要那麼溫柔就好了……
「其實,我覺得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這個教妳畫畫的我最清楚了!」
如果不要那麼溫柔,那她就不會像現在……
「那些人又不認識妳,她們不知道妳的夢想,但是我知道,」金泰妍的笑容很誠懇,星星的光芒很微弱,卻可以讓她看起來如此耀眼。
「追求自己理想的鄭秀妍很了不起,那些人說什麼就讓她們去說,但是有個叫金泰妍的人,永遠、永遠的站在你這……」
好想,緊緊的抱緊……這個女人。
金泰妍不知道鄭秀妍有多難過,在來的一路上只是一直想著要怎麼安慰那個驕傲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不會安慰人,也知道鄭秀妍不一定會需要自己安慰,如果自己安慰的不好,鄭秀妍反駁,又該如何回應?她想了好多種版本,只希望能在無助的秀妍面前,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些。
但是,她卻從沒想過此刻的情況。
鄭秀妍……抱她抱的好緊、好緊。
她該回抱嗎?
「秀妍……」
「泰妍,我不想離開妳。」
金泰妍有點摸不著頭緒,鄭秀妍的崩潰傳遞到她身上,她拍撫著,安慰著:「妳不想,就不會離開。」
鄭秀妍懊惱搖頭,眼淚一直滑落說不出話語,最近兩人之間的隔閡明明那麼明顯,金泰妍這個大笨蛋!為什麼那麼順著自己的心意呢?
「泰妍,你可不可以不要對我太好……」
會讓鄭秀妍一邊覺得自己太自私,一邊又懊惱自己擺脫不掉那種依賴感。
難過時總是會想要喊金泰妍,無助時總是會想要她出現在自己身邊……
擁抱有時候很神奇,明明是很親密的舉動,卻看不到對方的神情,不然此刻……
金泰妍就會看到鄭秀妍因為這句話而難過,
鄭秀妍就會看到金泰妍因為這句話而失落。
金泰妍的手始終沒有回抱住對方,鄭秀妍的那句話,她到最後都沒有回應。
不回答,難道就是逃避嗎?
兩個人牽著單車往回走,回去的路程很長很長,金泰妍擔心鄭秀妍的腳傷,讓鄭秀妍坐在腳踏車的後坐上,自己則牽著單車。
手電筒是黑暗路徑中為一個光芒,兩個人盯著那份唯一,沉默了好一會。
「好像總是這樣……」
「什麼?」金泰妍不解的轉過頭看著鄭秀妍。
「認識到現在,我們每次有一方消失時,另一方總會是那個第一個找到對方的那個人。」
「……」
「金泰妍妳小時候,玩過躲貓貓嗎?」
「……玩過啊。」
「我小時候也玩過,但是在美國,黃種人常常是被排擠或是被忽略的那部份,每次一起玩躲貓貓,都會被整,有次躲了一整晚,才發現人都跑光了,而自己沒被任何人想起,找到。」
所以鄭秀妍討厭躲貓貓這個遊戲,隨著年紀漸長這融入了她個性的一部分,她討厭被人忽視,努力的讓自己優秀,不管是課業、事業,她要讓大家都看到她,由她去選擇自己身邊的人,還有那個陪伴自己一生的人,不願也不想再去等待那個,無論她躲到那裏都會無條件找出她的那個人。
為什麼在她堅信這是她生活的主旨後,金泰妍會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呢?然後一次又一次的……找到她。
「妳讓我想起小時候的躲貓貓……」
「以後……別再這樣擅自跑出來了。」金泰妍的話語有著無奈,嘆口氣:「我不見得永遠都找的到妳。」
「……」
剩下的時間,空氣中散發著兩人默契般的安靜,沒人再說一句話,因為任何話都無法阻止這份化學變化在心裡蔓延。
今天的天氣很好,星空很漂亮……但是兩人的心裡,卻是無比的惆悵。
回到家,金泰妍把鄭秀妍扶到沙發邊坐下,去房裡拿了一些扭傷用的軟膏出來,蹲著身子幫她按摩腿部。
「我自己可以來的,泰妍。」在小徑失措的鄭秀妍不見了,以往的淡定跟溫潤出現,伸手就阻止了金泰妍的動作。
「……秀妍,這是你自己選擇的路。」
「什麼?」
「設計師,這是你的選擇,既然你選擇了就要繼續下去。」
「……我現在不是繼續下去了嗎?」
金泰妍搖頭,這份否決讓鄭秀妍抿緊唇,聽著她接下來的話語。
「妳只是默認了他們對你的評價不是嗎?因為妳也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
「我……!」
「妳沒有嗎?」
鄭秀妍一股濃濃的委屈上來,心裡的恐懼被金泰妍說出來,她有些惱怒。
「對……或許是吧!我現在這樣子的確什麼都沒有,被大家看笑話!我回去兼職模特兒的工作一定很多人很不屑……妳也覺得吧,這樣的我很糟糕……」
〝啪〞的一聲,鄭秀妍錯愕的抬起頭,看到的是金泰妍嚴肅異常的臉,那種感覺……就像金泰妍在生氣一樣。
「為什麼要這麼說自己?」金泰妍是惱怒了,她氣鄭秀妍這樣貶低自己。
「就算大家都認為錯了又怎樣?大家笑妳又怎樣?這有很重要嗎?」
「泰妍妳根本不……」
「這有比妳自己的理想重要嘛!有比妳自己的夢想重要嘛!妳到底在堅持什麼妳是不是忘記了?」
鄭秀妍怔楞著,看著金泰妍眼神中的眸光,突然覺得刺眼,眼睛瞇了瞇。
「支持者多不多很重要嗎?對跟錯又很重要嗎?那只是每個立場不同的人給的立場不同的見解,不是妳的答案!」
「……」
「妳的確做了傻事,拋掉了很多人支持妳呵護妳的東西!但是妳現在都已經放下了,為什麼還在執著那些?」金泰妍吸口氣,繼續開口:「我也很喜歡當模特兒的妳。」
「什麼?」鄭秀妍有些反應不過來,對方突然的告白是什麼意思。
「那裡的妳很亮眼,很與眾不同,有著一種天生散發出的光芒,雖然我只看過幾次,但是我可以了解,為什麼妳可以在美國那個競爭強烈的地盤,那麼搶眼。」
「……」
金泰妍看著鄭秀妍失落的樣子,旋即開口: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蛤?」鄭秀妍抬起頭,看到金泰妍看著她,笑著。
「就算拋棄了模特兒頭銜,妳還是妳啊!我所認識、欽佩的鄭秀妍不會因為她的職業的不同而有任何的改變。」
金泰妍的話語或許不夠美麗,但是那言之鑿鑿的樣子,讓鄭秀妍心裡泛起一股暖暖的感動。
「如果鄭秀妍只是缺少一個跟妳說「可以」的人,那就讓我當那個人……」
金泰妍可以感受鄭秀妍一天下來的委屈跟壓力,此刻自己的手被對方握的好緊好緊,那種力道帶著如溺水者看到浮木的那種渴望,而她,捨不得讓鄭秀妍難過。
「鄭秀妍可以的!」妳的身後,永遠都有我在等妳,無論多久、無論你選擇的路有多遙遠……這句話她多麼想說出口,但是身為「朋友」的她能說的,就只有那麼多。
鄭秀妍眼眶泛紅,卻笑了,空下來的手按著額頭,努力的拼出話語。
「泰妍,謝謝……」有太多太多,說不出口、道不明的話,都深深藏在鄭秀妍的心中。
睡前,鄭秀妍撥了一通電話給遠在美國的徐智錫,兩個人聊了一會,鄭秀妍才把來意說明……
「什麼?不是說好要我回韓國找妳的嗎?怎麼臨時……」電話那頭的男主人有些錯愕,有些搞不清楚自己的女朋友在想什麼。
「不是……是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回來韓國好了,在這裡我也很忙,或許根本沒空陪你。」
「傻瓜!是我要去陪妳啊,妳很忙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我會不知道嗎?」徐智錫笑的很開朗,倒讓電話這頭得鄭秀妍無奈了。
「但是我現在跟一個室友住一起,你這樣過來我怕時間一長會打擾到她。」
「我可以先住飯店啊,等到妳覺得事業上軌道了,我們可以再找個房子住……」
「智錫!總之別跑這一趟了……好嗎?」鄭秀妍打斷他的話,幾乎是帶著祈求的問著。
「秀妍,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不是。」
電話因為這個問題僵持了很久,最後以徐智錫暫時妥協為結尾斷了線,鄭秀妍坐在床上,嘆了口氣。
徐智錫問的話讓鄭秀妍苦笑,在一個人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秀妍,吃點水果吧!妳晚上都沒有吃飯吧……」金泰妍推開房門,本來要拿進去的水果盤在看到床上安穩睡著的人兒一頓,有些躊躇了。
轉身想要把房門重新帶上,卻在下一秒被床上那個女人的呢喃聲嚇到,
「泰妍……」
回過頭,金泰妍走上前確定鄭秀妍不是在叫她,只是在說夢話後,有些無奈的放下水果盤,整個人蹲在她床前,「搞什麼嘛……」
鄭秀妍的睡臉真的很好、很好看,睡著的她看起來很像個孩子,睫毛又長長的,側睡的她面對著自己,讓金泰妍彷彿都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吹灑著自己。
「鄭秀妍,妳在小徑上,對我說〝別離開〞是什麼意思呢?」直到確認鄭秀妍沒有因為自己的叫喚甦醒,金泰妍才敢露出那份過於炙熱的愛,幽幽的開口。
「要祈求別離開的人,是我……不是嗎?」金泰妍伸出手覆上鄭秀妍放在被子外的手,喃喃道……
「離開的,從來都不是我。」
或許是金泰妍的錯覺,或許是睡著得鄭秀妍太安分,當金泰妍意識到的時候,自己的唇,已經貼上那個床上沉睡的那片唇。
金泰妍暗罵自己是個變態,這是偷襲!而且甚至是一種背叛!但是最近的情緒太多太多,從發現到被疏遠,一直到今天……
當看到黑漆漆的小徑,金泰妍一邊跑著一邊想,總有一天……鄭秀妍會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吧?或許自己只是鄭秀妍人生中的一個過客,人生的列車發車了,離別總要來臨……
當想到這裡,金泰妍都覺得好難過,而那份難過,促使了這個癲狂的行為。
鄭秀妍的嘴唇很軟,帶著一股香……金泰妍可以嚐到那薄荷牙膏的味道,在鄭秀妍嘴中,是那麼的適合。
一個吻來得有些失控,睡夢中得鄭秀妍覷起眉,卻只悶哼了一聲,兩個人的唇依舊交疊著,而金泰妍的舌頭,也大膽的舔了下鄭秀妍的唇瓣。
閉上眼,金泰妍有些想哭,一個吻就好,過了今晚,她會重新充電,忍受鄭秀妍疏離自己,忍受到早晚會遇到的離別……
「秀妍……我真的……好不想失去妳。」直到好久好久,金泰妍才離開那迷戀的唇,難過的說著。
「愛情好難……要不愛妳,更難。」
金泰妍趴在鄭秀妍的身邊,頭埋在手臂間,調整自己這失控的情緒。
她不知道的事,鄭秀妍一向都很淺眠,只要有人走近,就會醒……而剛剛那個吻,鄭秀妍悶哼……是嘆息。
智錫……你沒有做錯什麼,做錯事的,是我。
TO BE CONTINUEND......
藏鏡人:
嗨 大家 好久不見
最近藏鏡人不知怎麼了 就是覺得好累 所以很久沒跟大家打招呼
是說最近我和L的工作也比較繁忙 所以 更文速度就拉長囉
這章 因為發文前要校稿 重看才發現
真是...跟現實吻合的雞皮疙瘩
但是我們早就說過了吧 這篇文可是在930之前將近一年就構思了
特地去查了一下 完成23章的日期是 2014年7月4日
另外~上次L提到實體書的訊息 關於這個我們最近也開始跟出版方接洽了
因為檔期比較滿 所以詳細時間目前無法跟大家確認和公布
但是 會在最近著手準備的 請大家到時能踴躍支持我們就太好了:)
最後 一樣放上影片 猶豫著要用什麼影片
看到FB上有人說 去年的今天3/22 少時在越南公演
讓我又想她和她們了...
不管如何 相信現實中的泰西 會和我們的文一樣 最後會很美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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