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執手偕老
出了酒吧,鄭秀妍就看到金泰妍坐在車子上面等自己,坐在駕駛座的金泰妍還股著臉,樣子看起來有些生氣。
「喝醉了嗎?怎麼對轅姊生那麼大的氣?」鄭秀妍乖乖坐上副駕駛座,調侃著金泰妍。
金泰妍瞄了她一眼,才緩緩開動車子,一邊淡淡說,「我又沒有喝酒。」
車子安穩的往她們的家開去,過程中兩個人倒沒有再說話,幾杯調酒下肚,鄭秀妍有些飄飄然的感覺,靠著窗戶輕哼著歌,她的聲調軟嫩又細,配上這種有點慵懶的態度,就算只是輕哼,也讓金泰妍沉醉。
「……生日禮物。」聽得正陶醉,鄭秀妍突然開口,讓金泰妍一愣,分神看了她一眼。
「嗯?」
「剛剛……那個學妹說的,」鄭秀妍轉過頭看著金泰妍開車的側臉,緩道:「妳原本……幫我準備了生日禮物了,所以才要我快點回來,是嗎?」
所以才會在自己在法國重新打電話給她時,那麼生氣……因為自己錯過了。
「對不起,明明那時妳有提醒過我……我居然忘記了。」鄭秀妍皺起眉,嚴肅的樣子反倒讓金泰妍笑了。
剛好車子已經進入了校區,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金泰妍就停好了車。
「下車吧!」金泰妍拉好手煞車,看鄭秀妍緊繃的臉,伸手摸了摸:「傻瓜!錯過就錯過了,以後還多的是機會,不要一張苦瓜臉!醜醜的……」
「不要捏我……」鄭秀妍看著金泰妍笑著用兩手捏自己的臉頰,有些撒嬌的說著:「都捏紅了!」
「捏紅也很可愛啊!」金泰妍收了手,解開兩個人的安全帶,雙雙下車往屋裡走去。
「……妳當初準備了什麼生日禮物給我?」
「沒甚麼特別的。」金泰妍一邊拿鑰匙開門,一邊說。
「騙人!妳一定用心策劃了對吧,妳為什麼不在電話直接告訴我………在怎麼樣我都會趕回來。」
關上門,金泰妍已經脫了鞋子,停下步伐回身看鄭秀妍,差點讓鄭秀妍措手不及的撞上她。
「告訴妳了,就會讓妳一直想著我們的約定日期……這不是我的初衷,我不想妳負擔。」
「泰妍……」鄭秀妍上前抱住金泰妍,柔聲說:「傻瓜!就說了我不會覺得負擔!妳要我說幾次……」
金泰妍吸吮著鄭秀妍身上的香氣,低低的笑了。
她喜歡鄭秀妍一臉心疼的哄她,每次這樣……她都像個傻子一樣,無法克制的開心。
「妳到底準備了甚麼……」鄭秀妍皺起眉,還是很在意。
金泰妍稍稍離開她的懷抱,親了她的唇一下,溫柔的說著:「找天我再補給妳,這樣好嗎?」
鄭秀妍點點頭,傾身又賴在金泰妍身上撒著嬌:「說好囉!……明年我絕對不會在忘記了。」
兩個人抱著彼此旋轉著,因為視線在彼此身上而無暇看路,跌跌撞撞的笑鬧著,這笑鬧聲從浴室一直到臥房……
情人之間的夜晚,很甜膩。
之後過了一周,韓采恩開始在兩人的屋子裡出現,鄭秀妍會在白天的時候在圖書館找資料,中午跟金泰妍在學校吃過飯後再回圖書館奮戰,直到晚上才會跟韓采恩在學校會合後,一同回家裡準備考試的東西。
而金泰妍最近變得比較忙碌了,不過她樂此不疲,白天如果教授有要自己幫忙的她會去課堂,如果沒事就會到圖書館跟鄭秀妍一同看書,一直到傍晚她才會去南宮轅的酒吧,換上另一個身分,調酒師。
這種生活很平凡,不過因為可以幫到鄭秀妍,金泰妍過得還算愉快,這中她去了幾次出版社,跟總編輯學姊談好了離開的事。
「妳真的確定嗎?難得可以因為專欄而大有知名度,現在如果解約了,一切都會化為烏有。」她建議金泰妍還是佔著一個專欄的連載,至少不要完全消失。
「學姊,謝謝妳……但是經過這次的事情讓我體悟到,這並不是我想要做的,一直以來只是因為不討厭而已,不過現在我想通了,現在開始,我要把時間留給自己,『金泰妍』不能永遠都停滯不前,我要發展出屬於我自己的領域。」
總編學姊看了金泰妍一眼,嘆口氣後起身大動作的走到金泰妍身邊,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前,抱住了金泰妍。
金泰妍愣愣地被抱在她懷裡,有些尷尬的舉手也不是推開也不是。
「學妹……我一直都很喜歡妳。」
「……我知道。」
總編學姊對自己的心意,金泰妍一直都知道,隨著時間推移,就算一開始抱著拒絕的心態,也在無形之中,給學姊添了很多麻煩,無形中……依賴了很多。
「妳要好好的。」總編學姊緊了緊懷抱,慎重地開口:「就算我們在工作領域不是合作夥伴了,妳還是可以來找我,懂嗎?不要讓任何人欺負妳。」
「不會的。」金泰妍拍了拍總編學姊的背,「謝謝妳……」
「前輩……我可以問妳嗎?」校舍這邊,鄭秀妍帶著眼鏡專注地看著設計稿,韓采恩突然的提問拉回她的神,抬起頭看著她淡淡的輕哼著。
「嗯?」
「妳跟泰妍學姊……妳們是怎麼會認識的?」韓采恩撐著腮幫子看著鄭秀妍,問著她一直好奇很久的問題。
這幾天跟鄭秀妍相處一室,雖然她人不難相處,甚至一舉手一投足都透露出優雅……但就因為這樣……
「妳那麼高貴……泰妍學姊怎麼有辦法認識到妳……」
鄭秀妍拆下眼鏡,笑著說:「妳看不起妳們泰妍學姊嗎?」
「當然不是……」韓采恩搖搖頭,想了一下又不知道怎麼表達。
鄭秀妍看著那懊惱的眉宇間,倒是跟自己在國外的妹妹有些相似,頓時軟了目光,語氣也不像一直以來那麼客套禮貌。
「要說跟泰妍……只能說契機是一隻貓。」
「貓?」韓采恩愣了愣,看了鄭秀妍一眼,突然笑了:「前輩是說妳自己嗎?」
「我?」鄭秀妍一愣,恍悟後搖搖頭:「我說得是真的貓啦!」
韓采恩看著鄭秀妍恍悟的表情笑得更開心了:「因為就突然想到……妳很像泰妍學姊收養的小貓那種感覺。」
鄭秀妍想了想,的確好像有蠻多人說過自己像貓的……
「不過我很佩服前輩。」
「嗯?怎麼說?」鄭秀妍愣了,剛剛不是還在討論貓的話題嗎?為什麼突然又佩服自己?佩服自己像貓嗎?
「上次在酒吧,我是第一次看到泰妍學姊那麼生氣……不,不能說生氣,應該說我是第一次看到泰妍學姊如此在乎一個人。」
「……在妳們眼中的金泰妍到底是甚麼樣的人啊?」她從來不覺得金泰妍不好親近,為什麼常從很多學弟妹眼中,感受到懼怕。
「嗯……怎麼說呢,應該說……不是泰妍學姊很可怕,而是大家在還沒靠近泰妍學姊前,就被她的疏離給彈開了,至少我之前在學校,從來沒有看過泰妍學姊有太大的情緒變化。」
金泰妍在韓采恩的印象,雖然在美術系是個響噹噹的人物,卻有種透明感,即使成績優秀亮眼,但是金泰妍卻不常向其他學校風雲人物穿梭在校園間惹人關注,而是默默的做著自已的事。
「她啊……的確就是這樣的人,因為個性太過於內斂悶騷了……」鄭秀妍握著筆,有些出神地想著,勾起的笑容是只專屬給金泰妍的溫柔。
「……」韓采恩看著她,好一會才開口:「女人跟女人在一起,真的幸福嗎?」
「嗯?」
韓采恩偏頭想著如何形容,好一會才開口:「我只是在想,像一般男女情侶之間會提的未來跟幸福,女生跟女生之間要如何聊?結婚、生子……白頭偕老之類的。」
鄭秀妍思考了一會,才轉過頭看著韓采恩,慎重的說。
「我不知道要如何跟妳解釋,在大眾的觀點,或許的確很費解吧……但是,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我想我不會這麼篤定,現在我很幸福。」
酒吧裡面,因為周五晚間人潮湧湧,酒吧裡面擠得水洩不通,大家都彷彿為了釋放一周來的壓力,全力的狂歡著。
金泰妍在酒吧前面條配著各式調酒,表情冷淡地彷彿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吸引她的注意,就連入口處出現了自己一晚上都想要見到的人兒都沒有注意。
鄭秀妍今天跟韓采恩的準備結束的比較早,看到因為趕著要幫自己忙而沒有吃晚餐的韓采恩,鄭秀妍本來想要開車帶她出來吃點東西,等送完她回家再去接金泰妍的。
「每次都要先送我回家才能去接泰妍學姊,這樣前輩妳太累了,我們就去酒吧那邊吃晚餐就好啦,順便妳可以看看泰妍學姊調酒的樣子。」
「那邊妳會有東西可以吃嗎?」因為以前當模特兒的關係,鄭秀妍在晚上並不太會有飢餓的感覺,倒是擔心韓采恩還是學生,沒吃晚餐對身體不好。
「妳不知道吧,轅姊煮的湯麵很好吃呢!我每次肚子餓了,她都會煮給我吃。」
因為這樣,她們驅車往酒吧出發,在酒吧打烊前兩小時就已經到了。
鄭秀妍不用尋找也知道金泰妍會在哪邊,雖然知道金泰妍會調酒,但是跟親眼看到還是有不一樣的感覺,當印入視線的是穿著酒吧服,拿著調酒器具調配著的女人……跟那個早上還在她身邊蹭來蹭去的人,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這點南宮轅在前幾天等待金泰妍換衣服下班的時候就有跟她說了,金泰妍在這邊調酒是出了名的,很多人都是衝著她來,簡單來說,要不是因為最近收了韓采恩這個徒弟,至今都還沒有出現像金泰妍那麼有魅力的調酒師。
金泰妍調酒的時候表情跟平常的冷淡有點不一樣,生活中的金泰妍冷淡中有點散漫跟放空,所以給人有一種溫潤卻不太容易靠近的感受。
但是調酒時的金泰妍不一樣,因為專注調配的關係吧,金泰妍的眼神是銳利的,動作快而俐落的動作著,但是上半身卻可以表現出一種穩定的感覺,給人的冷淡多了點妖媚……就連紮成馬尾的髮只是隨意的飄落在耳邊幾撮,就可以增添很多讓人幻想的畫面。
鄭秀妍走上前,沒有太靠近金泰妍,要韓采恩替自己要了杯酒,就安靜地坐在一定的距離觀察金泰妍一整晚。
金泰妍的周圍圍滿了女生,很多人都想跟金泰妍多說幾句話一般,還有幾個應該是以前有見過她,動作上比較大而且一直想要金泰妍對自己笑。
金泰妍卻只是淡淡點頭,擦著玻璃杯的她此刻散發出一種陌生的疏離,沉下的眼彷彿表示著與這酒吧隔離一般,不理會任何人的搭訕。
「學姊她真的很神奇呢。」拿了碗麵突兀的在這歡鬧的酒吧吧檯吃了起來,一邊說著:「在學校完全不能想像,酒吧裡帥氣人氣高漲的調酒師,是同一個人。」
金泰妍或許生性淡漠、疏離……甚至讓人不了解,但是卻總有種特質吸引人靠近她,迷戀於她。
卻對每個欲要靠近自己的人,都予以禮貌的疏離,無一例外……
「不,要說例外的嘛……」韓采恩說著,看了鄭秀妍一眼,笑著說:「應該只有前輩妳一個。」
鄭秀妍搖晃著酒杯,喝了口酒,含笑的看著金泰妍。
她的泰妍……真的很乖!
等到酒吧的人慢慢減少,金泰妍才從那忙亂的人群中,看到趴在吧檯上喝酒的鄭秀妍。
「怎麼來了不叫我?」金泰妍洗了手拿著毛巾擦了擦,隔著吧檯撫摸著鄭秀妍的臉,皺起眉:「妳喝醉了?」
「沒醉!我才沒醉呢!」鄭秀妍拍開她的手,對金泰妍笑:「我在等妳下班啊!無聊就喝了點。」
還說沒醉!金泰妍在內心中翻了白眼,瞪了眼有些心虛對自己道歉的韓采恩,雖然知道對方是無意的,但還是在意鄭秀妍喝醉這件事,鄭秀妍這樣等等應該會很不舒服,金泰妍請了南宮轅載韓采恩先回去,自己等等換好衣服來扶鄭秀妍,嘆口氣蹲下身子看著那還趴在吧檯的人兒,哄道:「我去換個衣服,妳一個人可以在這邊等嗎?」
「我會乖!」鄭秀妍手比了個敬禮的姿勢,表示遵命。
「……不行,我擔心……」金泰妍繞過吧檯,決定把鄭秀妍先脫到更衣室再說。
到了更衣室,她把鄭秀妍先安撫在沙發上,自己才去打開鐵櫃換衣服。
酒吧的打烊時間總是忙碌,大家都忙著清掃,因為擔心金泰妍回去太晚,南宮轅沒有要金泰妍一起幫忙打掃,讓她早點回家,所以這個時候,更衣室沒有其他人,只有鄭秀妍跟她。
看著鄭秀妍迷迷糊糊地看著自己放空,金泰妍無奈的笑了:「妳酒量應該沒有很差,怎麼今天醉那麼快?」
「都是妳害的!」
「我?」
「因為是妳調的酒啊……我一點抵抗力都沒有……」鄭秀妍說完,打了個嗝。
金泰妍拿她沒辦法,換好衣服的她把鐵櫃關起來,走到沙發前面蹲著看鄭秀妍,兩個人對視了好幾秒,金泰妍傾身吻了鄭秀妍的唇。
鄭秀妍乖乖的回吻,手環住金泰妍的脖子,兩個人的唇舌交纏著,久久才緩緩分離。
「妳今天……」
「嗯?」
「……很帥!」
金泰妍聽聞笑了,揉了揉鄭秀妍的髮,「謝謝!」
因為鄭秀妍有些頭昏,所以由金泰妍背著她,她把車子停在不遠處的停車場,只需要走一段路就可以到了。
「我會不會很重?」鄭秀妍趴在金泰妍溫熱的後背,聽著金泰妍的呼吸聲,緩聲問。
「不會,太輕了,我想養胖一點。」金泰妍笑著說,調了調位置繼續走。
「泰妍……」吸著晚風的涼意,鄭秀妍有些清醒了,看著那高掛的月亮,突然感性了起來……
「如果有一天……我們都老了,妳還會這樣背我嗎?」
「會啊,不過妳以後少喝醉,我擔心妳迷倒太多人。」
「哪會……那時候我都變成鄭婆婆了……」
「就算是鄭婆婆,也會有很多粉絲,太危險了!」
鄭秀妍一邊聽一邊笑,抱緊金泰妍的頸脖,撒嬌的說:「只有你覺得我漂亮!金婆婆!」
看著路燈照耀,兩個人的影子交疊下拉的長長的,鄭秀妍把今天韓采恩問自己關於兩個女人相愛的是跟金泰妍說了。
金泰妍點點頭,看著自己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往前進,心中默念著……
幸福啊……又一個人問了,目前看到她跟鄭秀妍,每個人都會這樣問呢。
「不過……現在我知道要怎麼回答了。」鄭秀妍在金泰妍耳邊說著,那揉揉的呼氣聲讓金泰妍有些搔癢,停下腳步看著那個帶著笑意的鄭秀妍。
「兩個女生的幸福啊……」鄭秀妍伸出手,指了指經由街上櫥窗的折射映出的她們。
「幸福……就像候鳥不管飛的多遠,多會想念南方、就像旅人看盡天涯,到了最後還是想回家,跟性別無關……我只知道屬於鄭秀妍的幸福是……」
「只要世界上,有金泰妍的存在,
有金泰妍填補我的孤單、
有金泰妍能擁抱在懷中……
只要能執妳之手、與妳偕老……
就是我的幸福了。」
金泰妍看著鏡中的鄭秀妍,臉頰紅通通的……雖然不知道鄭秀妍現在有多清醒,但是,鄭秀妍的話感動到自己了。
「傻瓜,妳今天怎麼這麼感性了?」
鄭秀妍笑著搖搖頭,埋在金泰妍的後背軟軟說著。
「只是突然覺得……就算大家都不了解……又如何……」
這世界上,只要金泰妍知道自己有多愛她,就好了。
「妳要記得我今天說的話……不能忘……」
「好、好、好!小傻瓜!我怎麼可能會忘記這麼感人的話!」
隨著兩人的交談聲,那搖搖擺擺的兩個身影……彷彿可以走到永遠、可以走一輩子。
To be continued......
L:今天是泰西日阿 要不是有讀者提醒 我還真的忘記了(一臉:嗯?為什麼要更文呢?
最近天氣好~~~熱~~~阿~~~(好想吃芒果冰阿~~~(誤))大家懶洋洋之餘(應該只有我懶吧)居然還開始擔心了風箏的到來(笑)
上一章開頭好像嚇傻了某些觀眾(有些觀眾應該很有經驗的保持淡定吧?有吧?)
大家都好玻璃心啊(雖然我偶爾也會)不過就說是多年以後了~~離你們現在還~~~~很~~~~遠~~~~吧?
所以不要再擔心啦(好沒功效的安慰)
還有最近感謝有些讀者非常可愛的採手寫信方式給我跟鏡感想
實在是非常港動啊~~~(廣東腔都跑出來啦)
能在泰西不能說是低潮 而是說是傳說的時期 收到你們的來信 真的十分感激
不多話(其實說很多了)大家持續期待吧~會努力寫下去的